墳前燒的亡人的財物,不知能否告亡魂,可能唯一能安的,便是生者的靈魂。
做完法事以後,林舒晴就帶着店裏人回去了。
豆花店已經歇業好幾天了,因爲起火以後林舒晴沒什麼心情賺錢,便把這事給擱置了。
不過這買東西的人倒是估計不了這麼多,米糕的名頭在杭州城已經打出來了。
歇一天兩天就算了,怎麼可以長久不賣呢?
林舒晴剛剛帶着夥計們回了店裏,正碰到幾個衣着精緻的小姑娘提着木盒過來敲門。
“敢問幾位可是這賣米糕店裏的?”其中一個模樣俊俏,頭上戴着珍珠珠花的小姑娘上前道。
林舒晴站在後面沒說話,旁邊的活計倒是立馬動了,走了上去瞬間笑容滿臉道:“是的姑娘,我們正是這賣米糕店的。”
“你說你們賣米糕,怎麼這些天又不賣了?就開你們一家店,讓我們去哪裏找呢?”那小姑娘生氣道。
林舒晴看着她的穿着打扮,覺得大概是某個富貴人家的丫鬟。
若是一般的富貴人家的小姐,能穿的起綢緞的不會自己的提籃子出門。
“我們家主子整日喫不下東西,唯一能喫的便是裏面店裏的米糕,你這米糕不賣了,這可還害苦我們家主子。”那小姑娘抱怨道。
“實在抱歉,我們明天就開店,姑娘要不明天來買?”
“等什麼明天,現在就給我做,銀子我們家裏不缺,你現在就給我做出來,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那小姑娘兇巴巴說着,但是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害怕。
反而覺得,很是活潑可愛。
“諾,這銀子給你,你現在就給我做,十倍的價錢也行,現在就給我把米糕做出來。”說着一個荷包拋了上來。
那夥計無奈,看了眼林舒晴。
她是老闆,是她下令讓全店默哀三天,不做生意的,這米糕也就沒師傅做,
她倒沒怎麼在意,眼睛一掃而過,正準備進店裏,可眼尖瞧到這錢袋子上修了一個謝字。
這謝家,是哪個謝家?
“姑娘,這米糕我們能做的,不過要等上一會兒?姑娘不如先去忙,我待會兒給姑娘直接送到府上,姑娘不如給我們留個地名,這樣我好送過去。”林舒晴上前說道。
“行,你可別出爾反爾。這米糕快點兒做出來,就給我送到城西謝府的側門就行。要快些,米糕趁熱送過去……”
林舒晴眸中的光芒閃了閃,嘴角微彎。
“知道了,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把米糕送到。”
幾個小姑娘放心走了,林舒晴打開了錢袋子,發現裏面是五兩銀子。
不過這外面的裝銀子用的荷包,價值似乎在這銀子之上。
若真是城西那位謝家,倒也不錯。
張立強站在一旁,有些看不明白林舒晴心裏的謀劃。
“張老闆,你幫我打聽一番,這謝家的主人平日裏喜歡些什麼?”林舒晴開口道。
“城西謝家嗎?”
“對。”
店裏的所有夥計一起做米糕,米糕便很快就做好,林舒晴讓人馬不停蹄給謝府送了過去。
“我派人打聽了一番,聽說這謝家的喜好風雅,都喜歡什麼詩書畫卷一類的東西,姑娘,我們這,要不去買些?”張立強問道。
他覺得林舒晴打聽這些是爲了跟謝家搭上關係,雖然他也想,可是自己的本事就這些,吟詩作賦他也不擅長,還是算了吧。
文人會的,他不會。
他會的,人家文人也都會。
“不用,張老闆,幫我找一些厚長的紙張過來,對了,作畫的顏料也幫我挑上一些來,各種毛筆,大小不一的選上一些。林舒晴吩咐着。
張立強覺得,林姑娘這是要親自動手吟詩作畫,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
好奇歸好奇,張立強還是照着做了。
收了這紙張以後,林舒晴在房子裏埋頭待了兩天,各種喫食都是讓人送進來的。
如此,才從裏面探出頭來。
出來時,她手上還帶着一卷的紙,張立強看着,這便是他之前找的紙,只不過這手裏的石碑林舒晴裁剪過的,看上去小了很多。
“姑娘,可有我需要幫忙的地方?”張立強上前問道。
既然做了這東西,起碼是要送到謝家去的吧,他當個跑腿的送過去也行。
“有,你去找人,這外面套個套子,竹筒套子也行,直接送到謝府上,就說是賣米糕的店送的。”林舒晴遞上手中的紙卷道。
張立強接了過來,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姑娘,這裏面的東西我能看嗎?”
“自然!”林舒晴說道,接着打了哈欠。
爲了這想着上面的東西,她可是想了好幾天,才從大腦的庫存裏找到這些,若是真的喜好詩書,她說不定就能釣着魚。
得了林舒晴的肯定,張立強才慢慢打開了這畫卷。
看着這上面的東西,一時間有些愣神。
從左到右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纔算全部看明白。
“姑娘,這東西是姑娘畫出來的?還有這詩!”張立強有些難以置信道,望着林舒晴的眼神都變了不少。
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老快了!
“畫是我畫的,詩卻不是我作的。”林舒晴道。
她畫畫的手藝其實不太行,所以才裏面墨跡了兩天,慢吞吞畫出這些。若是換個行的,說不定半天叫搞定了所有,不像她這麼磨蹭。
“那,那……有畫也算不錯了。不過這樣的東西,姑娘真要送人了嗎?”張立強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畫卷道,心中有些惋惜。
他雖沒欣賞過什麼詩詞歌賦,但看着一眼便覺其中的底蘊。
好歹他當初也看了不少書,沒錢在人家書店裏蹭書看。
貴的看人家買過,便宜的也自己摸過,文人畫卷也看了不少。
林舒晴手中的這些東西在他看來,可以算是勝過天下所有奇書。
可能有自己的人的濾鏡存在,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難免刺激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