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鑑寶無雙 >第514章 丹書鐵券
    不過吳奪和寧霜也都知道就這麼個情況,所以情緒也沒受太多影響。

    只是吳奪雖然沒有抱着一定撿漏的心,但肯定也不想老遇上這種事兒。

    這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做局在古玩行裏是常有的事兒,只是地攤上很難有大局,都是小局。

    像剛纔一個“攤主”一個“顧客”,稍稍簡單配合一下就行。

    繼續逛。

    在一個東西挺雜的攤子上,吳奪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玩意兒。

    這也不是吳奪主動發現的,他和寧霜到的時候,有一個老者正拿着看呢,還時不時和攤主掰扯兩句。

    乍一看,這是一個長鐵塊。

    長度在十幾釐米,寬度在三釐米左右,厚度有個兩釐米。而且豎着看微微有點兒弧形。

    整體上不太規則,像是什麼器物上的殘片。

    要只是這麼一個長鐵塊,哪怕看着很老,也是不會有人感興趣的。

    關鍵是上面有金字。

    因爲是“殘片”,所以字不全,只有這麼十一個字:“卿恕二死或犯常刑有司不”。

    字是繁體楷書,介於魏碑和唐楷之間,更像唐楷。

    鐵質,金字,還有“恕二死”的內容,那這東西,很可能是丹書鐵券的殘片啊!

    這上面不全的字,如果加上標點和補充成句,大致應該是:卿恕二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所謂丹書鐵券,就是民間常說的“免死牌”。

    一般是帝王賜給有功之臣或者股肱重臣的“特權”,說白了就是犯了死罪可免。

    丹書鐵券在歷史上是一直存在的,很多史料都有記載。

    最起碼在劉邦建立漢朝之後就有了,當時叫“丹書鐵契”。雖然當時並不是所有的“丹書鐵契”都有免死功能,但畢竟是出現了。

    質地是鐵的,形狀帶弧,所以叫“鐵券”;上面的字是丹砂(硃砂)所寫,所以叫“丹書”。

    有名的魏孝文帝,也發過不少丹書鐵券。這時候,就是實打實的全都帶有免死功能的“護身符”了。

    到了隋代,丹書鐵券發生了很多變化,其中最重要的有兩點:

    第一,頒發丹書鐵券成爲常制,開國和中興的功臣,必發丹書鐵券,就連宦官也不列外。

    第二,丹書鐵券不再是“丹書”,改爲“金書”;鐵券上的字,逐漸變成了“鑲金”。

    所以,隋代之後,丹書鐵券已經變成了“金書鐵券”。如此,後來纔有了“免死金牌”的說法。

    不過,丹書鐵券這個稱呼,已經成爲固定用法了,稱呼“金書鐵券”爲丹書鐵券,字面上雖然不對,但也不是錯。

    而唐代延續了隋代的做法,同時,免死次數也在不斷增加。

    在唐代之前到唐初,免死次數一般是三次以下,比如這殘片上的“恕二死”。而到了唐代後期,九次都有了,而且有的子孫也能跟着免死。

    宋代依然有丹書鐵券。比如《水滸傳》雖然是小說,但裏面所說柴家後人有丹書鐵券,也是史實。趙匡胤“黃袍加身”,從後周柴家手裏得了皇權,出於種種考慮,確實下旨賜給了柴家丹書鐵券。

    明代的丹書鐵券制度,那就更加完善了,朱元璋將其“法制化”,明確了頒授對象和不同鐵券的等級。

    明代的丹書鐵券還有個顯著特點是,有一種死罪是不能免的,那就是“謀逆”。

    綜合種種,這一個長鐵塊,如果真是丹書鐵券的殘片,那麼肯定是隋代之後的。

    再結合類似唐楷的字體和金字表達的內容,則更像是唐初。

    目前,華夏現存的歷史最早的丹書鐵券文物,是“錢鏐金書鐵券”,是在唐乾寧四年、唐昭宗李曄賜給吳越王錢鏐的。如今收藏在國家博物館。

    “錢鏐金書鐵券”是唐末的;如果這個長鐵塊爲真,那就比它早得多。

    雖然只是鐵券殘片,但真真有點兒噱頭,特別巧的是附帶的金字恰恰有“恕二死”,所以這樣的東西肯定是有人願意收藏的。

    可問題也就在這裏。

    要是有人專門高仿鐵券殘片,肯定也會選這樣的字,好賣啊。

    而且,丹書鐵券這種東西,要是整體高仿,難度實在太大。一般都會有半米多長,幾百個金字,稍有差池就會露出馬腳。

    還是仿殘片簡單,容易仿、難鑑定,利潤也不低,而且可以大量仿製,分期分批分散出貨。

    老者拿着這件鐵券殘片,研究了不短時間,最後又問攤主,“你手裏裏就這一件麼?”

    攤主是個有點兒油膩的中年漢子,本來和老者的交流也算融洽,可一聽老者這話,臉就拉耷下來了,“老爺子,您這話說的!什麼真東西不都是隻有一件啊?有兩件一模一樣的,那不帶假了?”

    老者擺擺手,“你誤會了,我是說還有其他的殘片麼?”

    “嗐!要是有,我不就一起擺出來了麼?”攤主搓了搓鼻翼,“老爺子,要是喜歡就拿上吧,要您八千塊,真不貴!”

    吳奪在邊上一聽,要是真品,八千塊對有心收藏的人來說是不算貴,好歹是唐代的“金書鐵券”殘片。

    可問題如果是高仿,不要說八千了,八百它也不值。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沒頭沒尾的,特別難鑑定。

    沒有相關文物能加以對比,畢竟存世最早的“金書鐵券”纔是唐末的;而且,鐵和金的做舊,那可比瓷器玉器容易多了。

    最終,老者還是放棄了。

    他看不明白是一方面,同時從邏輯上判斷,高仿的可能性也遠大於真品的可能性。

    老者一放手,吳奪就拿了起來。

    老者臨走前還看了吳奪一眼,欲言又止,才輕輕搖頭走了。或許在他看來,他都搞不明白,吳奪這樣的小年輕,更不可能搞明白。

    實際上,攤主今天把這鐵券殘片擺出來之後,看的人是不少,而且如老者這般,還看了挺長時間,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出手。

    寧霜挨着吳奪蹲下,和他一起看。

    吳奪這麼看着,看不出毛病來;而在手感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吳奪決定抓緊時間聽聽,因爲寧霜似乎也很感興趣,聽完了好讓她上手。

    沒想到這一聽,聽的時間還不算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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