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福晉求和離 >第62章:十個問題。
    德水客棧的廚子在高庸的監督下,把鍋碗瓢盆用滾水燙了一遍,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湊了十二個菜。

    今日來的是貴人,油多放,料多放。

    又鹹又膩。蘇櫻夾了一筷子,就不想再吃了。看胤禛喫的香,想起他中午應該是沒喫飯。

    “跟我們來的人,有兩三個生面孔,他們是什麼人”

    “戶部和工部的,待會兒我去跟他們聊聊。天冷,你早些上牀歇息。”

    胤禛看她只喝碗裏的酒釀圓子湯,幹啃着半個饅頭。知道她嫌飯不好喫。可這個地方,是他帶她來的,又不敢直說。裝着沒覺察的樣子,笑道:“你還想喫什麼,跟高庸交待。他帶了足夠多的銀子。”

    蘇櫻好奇他的足夠多是多少,這幫人的喫住,都要他管。於是問道:“你辦差的費用,是從內務府支的,還是從戶部支的”

    胤禛夾了一塊油滋滋的紅燒肉,“不告訴你。”

    “等”蘇櫻看着紅燒肉進了他的嘴,後面的話,沒再說。

    胤禛喫的很香,“什麼“

    蘇櫻把手裏的半個饅頭,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起身瀨了兩下口。又坐回方纔的位置,“等會兒,讓溫達繼續看帳本吧,萬一看出什麼呢。讓他來這個屋子看,我盯着,不會出事。早點辦完差,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胤禛雖然看溫達不順眼,但眼前的事,確實緊迫。六天後,就開始放年假。元宵節之後,纔會開工。

    自從進了客棧,櫻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生着悶氣呢。要順着她的心意,不能駁她意見。

    猶豫了一下,說:“行,讓高庸在這裏陪着他。”

    此趟,加上高庸,隨行人員十六人。其中一名四品官和一名五品官,一人一個房間,高庸自己一個房間。高庸把溫達這個七品官和戴鐸安排在了一起。不值守的侍衛,讓他們打地鋪,擠在三個房間裏。

    溫達和戴鐸,各要了兩大碗雞湯麪條,配着饅頭喫。

    喫得滿面紅光,熱氣騰騰。

    待擱了筷子。

    戴鐸很知趣地說:“我打地鋪,大人睡牀。”

    溫達問:“她是四福晉嗎”

    戴鐸立馬變了臉色,不顧對方是朝廷命官,自己只是個趕馬車的家奴了,嚴厲指責他:“這是你能打聽的嗎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不許對外說。”

    溫達訕訕道:“我知道她是四福晉。我就是好奇,她怎麼不去住自己的院子。”

    戴鐸問:“你什麼意思”

    溫達眨巴了兩個小眼睛,“明日我們要去的朱家莊,是四福晉的莊子。她的院子裏,燒的有地龍,溫暖如春。裏面的用品一應俱全,新鮮的蔬菜瓜果,日日備着,還有丫頭們侍候。才四五里路。”

    戴鐸問:“你怎麼知道”

    溫達頗爲自豪地說:“我家就是朱家莊的,前年才搬到京城。我妹妹原來在福晉的院子裏,管理衣物,茶水。”

    知道了內情,戴鐸打算結束談話:“主子們如此安排自有道理,輪不到我們置喙。”

    溫達暗自衝戴鐸撇嘴,渾身都透着奴才樣兒,主子主子的掛在嘴上,省得別人不知道他是家奴。

    敲門聲響起。

    高庸在外面說:“麻煩溫大人來四爺房裏一趟。”

    溫達出去沒多久,敲門聲又響,高庸在外面喊:“戴鐸出來。”

    房間裏又添了一個火盆。門口放了一個,房中央放一個。門口的火盆邊,放了一張四方桌,四方桌上擺着一尺多高的帳本,旁邊放着筆墨紙硯。

    高庸、戴鐸和溫達圍桌而坐。

    “我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們了。冬夜漫長,也沒什麼消遣,閒着也是閒着,大家都幫四爺想想,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蘇櫻的話剛落,溫達挺直腰桿,朗聲說:“下官但聽吩咐。”

    “你還繼續看帳,看出問題,或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記錄下來。”

    溫達立馬去找傍晚時在車上,看了一半的那本。

    蘇櫻又說:“我們三個,不懂帳務,也不懂朝政。胡亂聊聊,我有幾個疑問,你們兩個想答案,待會兒逐個回答。答案不統一的,我們再討論。回答不出來的,待會兒問四爺。”

    戴鐸和高庸相視了一眼,又看向蘇櫻。

    滿臉的興奮。

    戴鐸五年前入府,和李老頭一起養馬。自那年冬天,李老頭生了病,他細心的照顧了幾日後,李老頭便開始教他寫字,給他講學問,講歷史,講官場上的溝溝坎坎。

    自認滿腹經綸,但等機會來臨,就可以一飛沖天。好不容易遇上機會,福晉請教了他一回。他覺得答的極好,福晉卻未採納他的意見。

    回去後,喪氣的跟李老頭敘說了經過,深度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李老頭說他是張良在世的評判。

    李老頭笑他,福晉能看上你,就足以證明,她是個極聰慧之人。你輸給她,不算輸。

    高庸呢,做爲主子爺的影子,跟着主子爺鞍前馬後的忙碌。但主子爺有事,從不問他的意見。都是直接交待。

    好嘛,欽差大人辦的差事,福晉專門問他了。

    那個養馬的就是個順帶。

    說不定,自己把這件事解決了。

    高庸心潮澎湃,擔心旁邊的小官吏,跟他搶答,斜着眼偷瞄他。

    溫達已經埋頭看帳本了。

    “第一個問題,這筆帳年前能否報掉”

    “第二,工部尚書與河道總督,誰可能存在貪污問題”

    “第三,工部尚書和河道總督的關係如何”

    “第四,實際主持修無定河的人是誰。是記帳人還是河道總督

    “第五,記帳人於洪的家人朋友裏,有沒有懂修河的”

    “第六,河道總督知不知道報帳困難。假如他知道報帳困難,爲什麼不等報了帳,再回江南”

    “第七,實際費用遠遠超出預算的原因是什麼”

    “第八,爲什麼工期延遲了”

    “第九,假如查出問題了,這件案子的受益者是誰”

    “第十,在修河道方面,你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蘇櫻一口氣,說出十個問題之後,說:“暫時就這些,等這些問題搞明白,我再接着說下面的。”

    自我感覺辦事能力很強,信心滿滿的高庸紅了臉:“奴,奴才沒記全。”

    戴鐸拿起筆蘸了蘸墨,邊寫邊說:“我寫下來,給高總管看。”

    一個餵馬的,會寫字

    字好像還寫的不錯。

    高庸目瞪口呆。

    蘇櫻暗自得意,這個方法果然管用。

    她提問題的真正用意,是名正言順的把戴鐸捲進來,並利用這些問題,引導去戴鐸思考。

    第一謀士啊謀士不就是在這個時候,給主家撥雲見日,出主意的嗎

    蘇櫻激動地等待着他們的答案。

    室內安靜,偶爾從火盆裏傳出,木碳燃燒的“噼啪”聲。

    暖意融融。

    沒生火盆的房間就不一樣了,滿室冰冷,胤禛的腳都凍疼了。分別和戶部馮員外郎和工部周侍郎談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得到的有用信息廖廖無幾。

    他有些心急,對門口的侍衛說:“現在去朱家莊河道駐守處,把陳良漠請過來。”

    說完,急步往溫暖房間裏衝,在推門的一剎那,聽到小聲的激烈爭論,纔想起高庸陪着稻草人在裏面查帳。

    屋內暖烘烘的。

    胤禛一身寒氣的奔到蘇櫻身邊,伸出凍僵的雙手罩在火盆上,纔去看圍坐在四方桌邊的人。

    兩個人熱烈地盯着他看,一個人低頭看帳本。

    “你們在說什麼”

    “主子爺,您說河道總督有沒有貪污”高庸搶着問。

    胤禛掃了一眼呼呼進冷風的門,“把門關上。”

    蘇櫻看他神色不悅,起身,把坐椅讓給了他。

    笑道:“我們在這裏隨便聊聊。”對高庸說,“把戴鐸寫的東西,拿給爺看。”

    胤禛這才發覺,屋子裏還坐着車伕。剛剛只是知道,有這麼三個人在,沒去想他們的身份。

    他這個欽差大臣是身邊有多缺人啊,連車伕都來參言了。

    接了高庸遞過來寫滿字的三張紙,快速的掃了一遍,又瞄了眼戴鐸後,扭頭望着身邊的蘇櫻問:“這是誰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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