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三百四十章 腥風血雨
    葉二孃跪倒在地,祈求道:“任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高擡貴手,不要再逼我了。”

    任意沒有說話,可手已擡了起來。

    便在這時,一口佛號道出:“阿彌陀佛,既造業因,便有業果。一切都起於我,任施主還請收下留情。”

    任意道:“和尚終於認了?”

    葉二孃哭道:“你……你怎能說出來,你怎能開口……”

    玄慈嘆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親眼看着自己孩兒身死。”

    此言一出,羣僧和衆豪傑均是一怔!

    下一瞬,衆人面上都露出驚駭、鄙夷、愕然等神情,形形色色,難以形容。

    玄慈乃少林方丈,自來德高望重,受武林中人敬仰,可誰能想到這位少林德高望重的方丈,竟會與四大惡人的葉二孃苟且,還生下了一子。

    過了好半天,紛擾才漸漸停歇。

    玄慈緩緩開口,語聲一如平常道:“蕭老施主,雁門關一役,老衲鑄成大錯,如今一切因果,老衲自會承擔!”

    他說完,轉頭又面向灰衣僧人,道:“慕容博老施主,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有契丹武士要來我少林搶奪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如今你難道還不願亮出身份嗎?”

    那灰衣僧人一聲長笑,道:“好個玄慈方丈,倒是也猜出了老夫身份。”說完,他也扯下面幕,露出了真容。

    慕容復驚喜交替,大聲道:“爹爹,你……你還活着……原來你沒有死?”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你我多年交好,老衲素來敬重你的爲人。昔年你傳訊於我,老衲深信不疑。而後錯殺無辜,害得蕭施主一家……”

    不等他說完,慕容博便陰惻惻道:“方丈此刻說這些已無意義,你我之間的事暫且不談,魔頭任意恣意殺戮,我等該先要除魔纔是!”

    話音剛落,衆僧與羣雄的目光又落在了任意身上。

    蕭遠山和蕭峯對望一眼,分若左右,站在任意身旁,而他則低頭看着葉二孃,微微一笑,擡手一掌,把人震飛了出去。

    人落三丈之外,已成爛泥。

    虛竹大呼撲出:“娘,娘……”

    玄慈顫聲道:“任施主爲何還要多造殺孽。”

    任意淡淡道:“葉二孃憶子成癡,二十多年來一直盜取別人的嬰兒玩弄,而後便直接殺害。和尚難道不知?”

    玄慈不答。

    任意搖頭輕嘆道:“葉二孃做過什麼,你一直知曉,就如你三十年前所做過的事一般,可和尚卻是不肯說,不願認,今日我若不逼你,你會認?”

    玄慈嘶聲道:“既造孽因,自食惡果……可任施主你呢?”

    任意笑道:“我怎麼了?”

    玄慈道:“因杏子林之事爲開端,引得聚賢莊大戰。任施主於聚賢莊內,屠殺八百多人……”

    任意打斷道:“殺便殺了,又能如何?”

    玄慈道:“施主難道不知自己所造的殺孽?”

    任意搖了搖頭,道:“任某自來隨心所欲,無論做何事都不問對錯,只須心中暢快,只要任某高興,縱然世人皆道我錯了,我也會毅然爲之。”

    玄寂忽然怒喝道:“這是何道理?!”

    任意笑道:“這便是我的道理,我既然姓任名意,那世事就要任我意來。”

    此言一出,聽到羣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玄慈道:“阿彌陀佛,任施主任意而爲,卻已引得人神共憤。”

    任意淡淡道:“世人對我,只需做到八個字:‘聽之,任之,受之,忍之。’”

    玄寂顫聲道:“好個‘聽之,任之,受之,忍之’,好個世事任你意來……魔頭,你難道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裏。”

    任意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話沒錯,爾等皆是蠢材,我從未看在眼中。”

    玄寂氣運丹田,大喝一聲:“結羅漢大陣!”

    五百僧人齊應:“結羅漢大陣!”只見紅衣閃動,灰影翻滾,五百名僧衆東一簇、西一隊,向着任意團團圍來……

    任意看了身邊二人一眼,道:“去吧,那父子二人不要讓他們跑了。”

    陣未穩,蕭遠山和蕭峯二人一掠出陣……

    慕容博眼看二人向自己逼來,拉起慕容復,縱身而起,疾向後山竄去。

    他們四人武功造詣皆非旁人可比,輕功也甚是了得,只是晃眼之間,四人便已去得老遠,任羣雄如何追逐,也追不上他們。

    不過想追他們的人甚少,此間還有一個天下第一魔頭。

    武林早有傳聞羅漢大陣乃少林第一大陣,江湖人久聞羅漢大陣之名,可百餘年來,少林卻從未在世人面前展示過。

    羅漢大陣除了本寺僧人之外,誰也不曾見過此陣面貌,更不知其威力如何。

    此刻衆人只見五百僧人形成三圈,開始逆順交接旋轉,僧衆奔跑如飛,愈轉愈疾,已化成重重人影與棍影。

    見着少林羅漢大陣,羣雄亦是拔出兵器……

    忽然一聲斷喝,聲震雲霄,上驚天人,第一圈的僧人朝天舞出了棍花,棍子發出了尖嘯。

    接着棍出,發出各種銳響……

    似獅吼、似虎嘯、似狼嚎、似鷹唳,棍影重重,在扭動、在抖動、在彈動,長棍化作一陣陣旋風,直向任意掃去。

    這一棍舞,猶如無數狂風,衆人盡皆爲之失色。

    然而任意卻氣定神閒,只待狂風襲來,他才拔劍!

    劍作琴音,清脆悅耳。

    劍一出,劍光立起……這一劍之快,天地所未見,這一劍之絕,世間所未聞,它彷彿取盡精髓,窮盡妙詣。

    當劍光輝煌而迅急的掠進狂風棍影之中,風定而棍裂!

    腥風撲臉,血花綻放。

    任意拔劍、出劍,一劍橫掃,震散了所有人的魂魄。

    劍氣襲人,天地間已然充滿淒涼肅殺之意。

    劍光奪目,天地間已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任意離地,疾掠。

    霎瞬之間,他已仗劍掠至了衆僧面前!

    劍鋒所過之處,盡皆人首分離,僅過幾息時間,地上就已經屍橫遍野,所有人都瞧見了他在殺人。

    如此神鬼之人,可怖,可懼,更是可怕!

    沒有人能接下他一劍,棍影呼嘯在他四周激飛,他身前、身後、左右、四周也都是少林僧人,俱是重重棍影。

    他明明已落在包圍之中,他明明已深陷陣法之中,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波分濤裂”的場面。

    “裂開”的是人牆,“分開”的是人林,倒下的不是他,是他們。

    劍鋒所及,人人倒下,逼近的僧人都在他一劍之下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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