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種地,丁翠蘭頗有幾分興奮。

    雖然上面有兩個哥哥,但她也下地。

    丁琬沒出嫁前,都是她們倆結伴過去種地。

    家裏人捨不得他們太累,一般沒等到做飯的時候,就讓他們回去。

    丁琬嚥下嘴裏的東西,點點頭,說:

    “買點也行,不過家裏沒那麼多空地了。”

    “那我就再買點。”安辰開口。

    說買地就跟出去逛街似的,可隨意了。

    丁琬知道他有錢,既然他這麼說,便決定買五十斤麥種。

    家裏還能餘出二畝多地,種上看看咋樣。

    丁翠蘭是傳統心思,有錢買地,最是應當。

    事情說下後,喫過飯、結了賬,三個人就去買麥種。

    詳細的問了麥種的要求,還有成熟期。

    回到平陽下就播種,按照當地人說的來算,夏天就能收貨。

    到時候種白菜、蘿蔔,都不耽誤,鼎好、很划算。

    丁琬是這個想法,丁翠蘭自然也是。

    拽下了安辰的衣袖,獻寶一般的說:

    “頭伏蘿蔔二伏菜,這麥子收割以後還不耽誤種蘿蔔、種菜,多好呢。”

    安辰看着她興奮的樣子,笑了。

    夥計稱好五十斤麥種,看着丁琬,道:

    “給您送哪兒去”

    “就送驛站,我姓徐。”

    “好,一會兒就過去了。您們先逛。”夥計說完,拎着帶子去後面。

    丁琬三人從鋪子出來,圍着城內逛了一大圈,順道去望江樓訂了兩桌。

    他們一共十八個人,兩桌足以。

    定好後會驛站,正好方管事組織大家查看馬車。

    一個一個圍着車輪、軸承仔細的看。

    一旦趕路,若是在休息的地方出問題倒也沒啥。

    可若是在荒郊野嶺,那就不行了。

    所以,不可以有一點馬虎。

    丁琬走過去,看着大家夥兒,說:

    “都辛苦了,晚上咱們去望江樓喫飯,我已經訂好了位置。”

    方管事猜到她得請大家喫飯,不住的點頭,說:

    “好啊,多謝徐娘子照顧俺們。”

    “謝謝徐娘子。”

    “謝謝徐娘子、丁姑娘”

    衆人道謝,丁琬跟丁翠蘭回了屋子。

    丁琬因爲晨起去了虎威山,所以打着“補眠”的旗號,躺下了。

    丁翠蘭不好在屋裏打擾,穿鞋出去。

    等門關上的那一刻,丁琬哭了。

    哭她的少年夫妻,哭她的徹底放手。

    即便內心已經打定主意,可真要做,她豈能不難受

    哭的太過賣力,以至於晚上喫飯的時候,她雙眼都是紅腫的。

    大家都清楚她白天去過哪兒,所以誰也沒有提,更加沒有安慰。

    這個時候,越安慰情況越糟糕。

    都說有得必有失。

    此刻的丁琬還不知道,大家對她有請有意這方面,可是深深刻在了腦海裏

    在北苑縣前後不過三天時間。

    第四天晨起,車隊回走。

    驛站的費用本該軍營那邊來結,不過丁琬沒用,直接自掏腰包。

    三天四夜,十八個人,六匹馬,連喫帶喝還有住,一共花了六兩銀子。

    結算完,驛站管事把準備好的蔥油餅拿過來,交給丁琬,說:

    “徐娘子,留着路上喫。”

    丁琬接過牛皮紙,察覺餅還熱乎着,笑着道:

    “多謝,多謝,您可真貼心。”

    “徐娘子客氣了。你們也很照顧我們,沒有太多的支使我們,將心比心。”

    丁琬把餅放進包裹喫食的布包,衝着管事微微福身,上了平管事的板車。

    車隊離開,丁琬衝着驛站的人揮手。

    她人是走了,不過好名聲,卻留在了這邊,

    回去的時候板車不拉酒,輕裝上陣,走得特別快。

    歸心似箭,大家都是如此。

    丁琬坐在板車上,瞅着周圍的環境,跟來時明顯不同。

    那會兒拉酒,全神貫注,再加上她本身又受了傷,所以狀態不對。

    此刻,雖然仍舊心裏不舒服,可卻也有心情,領略沿途風光。

    回去的路上,跟方管事、夏軍醫閒聊,倒是讓她把虎威山的事情,暫時拋之於腦後。

    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行程明顯比來的時候要快很多。

    這天中午路過北滘縣,方管事跟大家商量,繼續趕路,到下一個倉家鎮在休息。

    這樣第二天晚上能道北嶼縣,夏軍醫也就到地方了。

    可偏偏生活就是這樣,你計劃的好好地,非得給你來些麻煩。

    出城走了一個時辰,路就被堵住了。

    山體滑坡,官道被兩塊巨大的石頭擋着。

    車隊要過去,必須得挪開石頭纔行。

    馬車停下,丁琬跟着一起蹦下來,到跟前查看。

    說起來,這兩塊石頭擋的挺有水平。

    沒有並排擋路,中間有距離。

    但是你趕車過去肯定不成,人走過去絕對沒問題。

    官道一側靠山,另一側的下面,還是官道,而且是他們往回走的必經之路。

    所以必須得把石頭挪開,而且還得往裏面挪。

    不然一會兒他們走到下面,還是會被擋住。

    丁琬站在兩塊石頭中間,瞅着高高的山體,道:

    “好傢伙,還真會擋路啊。”

    方管事蹙眉,也覺得有些棘手。

    安辰從後面過來,看着這一幕,嗤笑着道:

    “咋,老天故意留人”

    半開玩笑的話,讓緊張的氛圍輕鬆許多。

    丁琬看着他,輕聲的說:

    “咋辦,你有法子沒咱們得把這一塊,挪到裏面去。”

    安辰瞅着距離,又看了看石頭,搖搖頭,道:

    “就咱們這些人,成不了事兒。”

    丁琬咬脣,無語的道:

    “那該咋辦”

    正說着,一陣馬蹄聲從下面傳來。

    幾個人的目光都移過去,發現竟然是穿軍裝的人。

    很快,騎馬的士兵走到跟前,翻身下馬。

    “啥子情況”

    方管事離他近,見到說了一下。

    士兵聽完,走到跟前瞅了瞅,說:

    “莫事莫事,俺們拉軍糧回北面,後面老鼻子人了,能挪。恁們別動,俺們一會兒就來。”

    方管事一聽這話,不住的點頭,道:

    “好啊,好啊,那我等可就等着軍爺了。”

    “行,等着吧。恁們是幹啥的”

    “我們是去你們北境送高粱釀的,這位是徐娘子。”方管事做着介紹。

    丁琬微微福身,算作打招呼。

    士兵翻身上馬,邊走邊說:

    “等着啊,白動”

    馬匹遠走,丁琬無語的搖搖頭,說:

    “我咋沒聽清楚他說的哪裏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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