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的衙門,除正門之外,還有兩個側門,以及一個後門。
至於小門,基本是沒有的。
而太倉署乃是特別的衙門,除了一個正門之外,也僅有一個側門。
側門,在李衝元來到太倉署之前,就已是讓廖仙過去守着了,爲的就是防止有人離開。
畢竟。
李衝元未來太倉署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狂扁一頓這太倉署令何莫友,自然得派人守着這側門了。
可李衝元真心不知道,太倉署還有一道小門。
真要是早知道的話,李衝元鐵定會派人先守在那兒,以防有人離開。
李衝元打人之前也好,還是打人之後也罷,均未點名數人頭。
手是過了癮了,腳也爽舒了,李衝元叫護衛搬來一把胡椅,坐下後,翹起了二郎腿,靜等着王廷查賬結果。
查賬是一件細緻活,也是一個龐大的數據工程。
不過。
此時的王廷,帶着自己的隨從,手裏拿着李衝元給的硬筆,以及幾張畫有線條的大紙,正聽着太倉署的官吏們翻動賬冊,喊着每日或者每月的進出賬目。
“山南道鳳州進布八十一匹,絹二十六匹,絲...上等糧...下等糧......”
各種進出數據一報,王廷所帶來的隨從,立馬在紙張之下寫下幾個數字。
而紙張之上,嚯然寫着幾個大字,山南道進出倉錢糧彙總表。
從這幾個大字,以及大紙張的橫豎線條就能看出,這是現代的報表了。
而且。
王廷的隨從在紙張之上寫下的,並非漢子,而是李衝元教婉兒所使用過的阿拉伯數字。
今日李衝元要查賬。
昨夜李衝元可是教了王廷他們大半夜,才把他們教會如何使用阿拉伯數字來做賬。
當下。
除了婉兒,也就只有李衝元會這種數字了。
而如今,王廷,以及王廷的十名隨從,基本也學會了這種數字。
寫起來簡單,而且查閱也一目瞭然。
而且,再加上表格形式的記賬法,查起賬來,那更是一目瞭然,根本都不需要一整本賬冊翻啊翻的。
況且。
李衝元教他們的,還是現代普遍所使用的借貸記賬法。
如此先進的借貸記賬法,就連王廷在昨夜學習之時,都喊着此法乃是神物,用來查賬,那更是神一般的方式了。
這不。
隨着太倉署官吏們一本本的翻着賬冊,喊着數目之下,王廷等人聽完他們所報之後,拿起硬筆幾息就完成了。
快速,且失誤又少。
王廷他們快速,可太倉署的官吏們,卻是得花時間去翻賬冊,這更是形成了一種對比。
查賬不停。
而此時,從太倉署小門離開的那位監事林正風,已是出了皇城,往着某裏坊急奔而去。
片刻之餘,林正風已是來到了房府大門之外。
走近房府大門,急拍大門。
大門應聲而開,從裏頭探出一個腦袋來,“不知道這裏乃是梁國公府嗎!”
那房府門房看了看林正風一眼,“我家國公上朝還未回府,等着。”
門房丟下一言後,把門一關,回府裏回報去了。
林正風着急似火的站在房府臺階之下,焦急的等着。
他到是想去尚書省,直接把太倉署已經發生的事情,以及正在發生的事情訴諸於房玄齡。
可他不敢,也不能。
一個小小的監事,哪有資格去尚書省。
就算是你有天大的事情,也得一級一級的上報,更何況像這種事情。
而他林正風這一等,就已是等到了午時。
在這段時間裏,房府大門到是開過一次,卻是未曾想要請他入府,哪怕進房府內稍事歇歇都沒有。
午時,房玄齡回府,林正風終究是入了房府大門,把太倉署發生之事訴於房玄齡知。
房玄齡聽後,並沒有多言什麼,僅是打發了管家出了門。
......
而此時。
太倉署查賬依然未停,但王廷卻是早已把山南道的賬目整理出來了,呈於李衝元手中。
李衝元接過王廷整理好的山南道賬目後,一瞧之下,頓時笑了,“哈哈,何莫友啊何莫友,看來,本寺卿揍你還真是揍輕了。瞧瞧,瞧瞧,山南道諸倉移至太倉署的進項,每一項都有出入,不知道你接下來該如何向聖上交待。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一整個上午,何莫友雖說被李衝元揍得吐血,但在請來的張文禮瞧過之後,已是靠坐在牆根,不停呻吟。
何莫友突聽李衝元說山南道進項有問題,又說他完了,他全家完了之後,頓時慌了。
山南道諸倉移送過來的進項,以及太倉署的進出有問題,他心知肚明,甚至他心中都有一本小賬本了。
原本,他就沒想過,李衝元查賬能查出什麼來。
不要說李衝元了,朝廷每年都要對他太倉署進行一次查賬,可每一次查賬過後,均無任何問題。
而且,朝廷每年查賬,所派人數那可是幾十人前來。
而今,李衝元僅讓十餘人來查賬,又僅是用了一個上午,就查出了山南道所有進項的進出,而且還查出問題來了。
何莫友此刻雖不信,但卻是慌張不已。
“咳~咳~本官任太倉署令數年來,賬目一直精細如髮,不曾有一絲差錯。李衝元你想用這樣的手段來欺我,來定我何某人的罪,怕是連你自己都沒有底氣吧。你毆本官之罪,本官定要到御前告你不可。到時,本官定要把你送進大理寺中。”何莫友心中雖慌張,但他更堅信,李衝元查不出什麼來。
所以,這說起話來,到也硬氣得很。
就李衝元毆他一罪,如他真要追究,還真有可能會把李衝元送進大理寺,喫一頓牢飯。
說不定,在衆文官的推波助瀾之下,就連他這個司農寺卿丟了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