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的髮質很好,她很少去做護理,也不太愛染燙,但卻比那些砸錢修護出的頭髮還要飄柔,遲倦手指順便一梳便能輕鬆順開,譬如現在

    男人傾身凝視着面前睡得安穩的姜朵,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勾勒着她耳骨旁的碎髮,明明像是一幅戀人清早依偎的熱戀畫面,可卻被遲倦陰冷的眼神所滅殺。

    他稍一用力,尖銳的感覺漫在了姜朵的頭皮上,她受刺激似的皺了皺眉,但並未醒來。

    遲倦抽回手,像是不願意再挨她一下,只是重新陷入了沙發上,隨手捏着今早艾拉塞給他的房卡,硬質的磁卡在他手中如同紙片一般,被他掰來揉去,似要斷裂。

    除了這張房卡,微信裏還有一條姜朵跟人的語音和一張那男的給姜朵換衣服的照片。

    狠啊,這女的跟了他一年,別的沒學到,怎麼勾引男人倒是練的爐火純青了。

    他望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姜朵,只覺得一股煩躁從胸口涌動着,無處發泄,鬱結於心,不知道昨夜她是怎麼度過的,屈在別人的腿下有沒有叫的比跟他在一起大聲

    難道說,別人的技術更好更穩,讓她昏了幾小時到下午還沒睡醒

    遲倦擡腿,忍着力氣踢了一下姜朵的腰,力道不算大,但把姜朵踢醒不是問題。

    果然,牀上的女人迷濛的睜開眼,像是宿醉過一般,連聚焦都顯得困難,望着遲倦的目光都蒼白無力的。

    姜朵下意識地扶住了腰,這一幕落入遲倦的眼底更顯諷刺。

    他望着姜朵的乾涸的嘴脣,語氣譏誚肆意,“姜朵,沒想到你喜歡老男人,怪不得看不上焚一的人,原來是在養着焚一的雛兒變老啊”

    姜朵微怔,環顧四周,一絲陌生的感覺襲來,她張皇的脫口而出,“這是哪”

    遲倦眼底劃過一絲輕蔑,他伸手捏住了牀單,隨意的一掀,牀上那些歡後的證據觸目驚心,就連空氣裏都有着一絲沒散去的味道。

    他倆都不是什麼懵懂少年無知少女的,自然知道這味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證據都擺在眼睛裏頭了,姜朵還在睜眼說瞎話,一副十分標準的裝純情的綠茶樣兒,論誰看了都覺得極盡諷刺。

    遲倦掀起脣,眼皮都懶得往姜朵的臉上瞟,像是覺得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怎麼,你是不是想說自己一點感覺都沒”

    這一招,像遲倦這種混跡夜場紙醉金迷的人,每天能聽到無數次這種說辭,但沒想到,今天這一抹綠色倒自己頭上了。

    姜朵坐在牀上,昨晚酒後的力道還沒徹底散開,就連說話,她的腦神經都繃着疼,但此時此刻她沒心情去理會宿醉後的不適,強撐着力氣解釋,

    “昨晚我醉了,應該是艾拉把我送到酒店了,至於這些證據,我真的不記得。”

    遲倦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玩弄着手指上的尾戒,一臉的無所謂,

    “姜朵,你沒必要把那個老男人短小快的事情跟我重複,下次想找人來約不妨先聯繫聯繫我,我認識的男人個個都是金龜婿技術流,你要是想要,張張口就成,沒必要現在給自己立牌坊,看着挺可憐的,李麗當初做的可比你上道多了。”

    挺可憐的。

    遲倦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詞彙刺得人心臟驟疼的。

    他明明知道姜朵最怕的就是別人嫌棄她髒,他明明知道姜朵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有人用李麗一起來攻擊她。

    可是他仍然漫不經心的說了,從未把她當成一回事。

    姜朵,這個賤,你到底要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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