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的手指漸漸發白,她現在像是被遲倦掛在了恥辱柱上任人唾罵,遲倦毫無愧疚的將她身上的遮羞布給扯掉,然後一句接着一句的諷刺她凌辱她。

    無論她做什麼,在遲倦眼底都是一個蹦上蹦下的小丑,極盡滑稽。

    她像是在大海上被隨意扔棄的浮木,遲倦讓她滾,她就必須離他遠遠的,最好都不要被他看到,遲倦招招手讓她滾回來,她也必須用盡力氣往他這邊遊。

    姜朵已經習慣了,習慣到根本就不覺得累,習慣到這就是理所應當的,她已經逆來順受到連反抗因子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她擡眸,望着遲倦,只覺得可笑。

    遲倦身上的每一點變化她都瞭如指掌,例如現在手腕上的已經結痂的血痕和他眼底的青灰。

    那血痕姜朵只須一眼就分辨得出是女人的指甲刮過而留下的。

    眼底的青灰更不用說了,當初他跟姜朵第一次在牀上磨合的時候也是大戰好幾回合,天都亮了都捨不得繳械,代價就是兩個人雙雙一副睡眠不足的頹喪樣。

    她甚至能根據遲倦身上的傷痕去判斷他昨晚的姿勢。

    姜朵從牀上起來,赤着雙腳往遲倦這邊走,語氣用盡鄙夷不齒,“遲倦,有本事嫌我髒,不如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啊”

    她嘴上分毫不退讓,心裏卻像是被人剜空了一塊,痛的呼吸艱難。

    可她不能輸,至少在現在。

    姜朵眼神微斂,細長潔白的手指勾在了遲倦微微敞開的衣領處,接着用指尖劃過一絲痕跡,目光妖媚,音量微低,似是纏綿般的開口,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我也是有需求的,你又不在我身邊,難不成想讓我自己一個人解決”

    遲倦知道她向來都是如此嘴硬,反諷的嘲弄,“我碰你之前,你不都是自行解決的麼,怎麼現在不肯了”

    姜朵面上強忍鎮定,手心裏的虛汗卻陣陣的粘膩着。

    沒錯,她這個焚一老闆,被人稱作爲夜場女王的女人,在遇到遲倦之前,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處,就比如像在煙花之地開了朵聖潔的蓮花一樣可笑。

    姜朵扯住他襯衫上的一粒鈕釦,用力氣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咫尺之間,噴薄的呼吸都清晰可觸,

    “還不是因爲有你,讓我從此開了葷,再也不齋戒了。”

    遲倦騰出手,將她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掰開,順着往旁邊一甩,聲音四平八穩的,聽不出任何語氣出來,

    “行啊姜朵,這麼愛被玩,不如讓你一次玩的夠”

    姜朵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覺得現在的遲倦渾身散發着一股肅冷的氣壓,像是要壓進她的骨頭裏去。

    遲倦望着她素淨的臉蛋,短促的冷笑了一聲,帶着幾分事不關己的憐憫 ,

    “我倒是想看看堂堂李麗的女兒,能不能笑到最後。”

    他的脣角由上升變沉,利落的轉身離開,只留下了一個沉鬱的背影和落拓的不屑。

    隨着房門的關合,姜朵也好似是被抽筋扒皮了一般,氣泄的一乾二淨,徒留一個軀體還尚在,整個人只曉得呆滯的跪坐在地板上,只覺得滿目瘡痍。

    她聽不懂遲倦最後一句話,就像是她永遠無法擁有遲倦的靈魂一樣,他們之間,從來就做不成靈魂愛侶,只能做人身契約。

    而這無關情愛的關係,一扯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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