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環山,只要有錢人砸點錢,大晚上的車燈就能亮的如同白晝,綿綿不休。

    姜朵美名其曰說是焚一有事,實際上早就去公寓收拾遲倦的爛攤子了。

    山頭風勁大,遲倦捂着打火機才勉強燃了火,他銜着煙觸了下那泛藍光的火苗,再隨即吐了口菸圈,聲音飄在風中,

    “不是說不回來了,怎麼,想開了”

    陸北定話少,手指順過遲倦煙盒裏的煙,借過他的火也點燃了,聲音四平八穩,“你不也是說再不裝小白臉了怎麼,捨不得”

    捨不得誰昭然若揭。

    遲倦低低徐徐地笑了,啞啞的嗓音卷在脣齒間,“玩玩而已,又不當真。”

    陸北定挪了目光,彷彿沒聽清這句話的反問着,聲音略拖着,“不、當、真、麼”

    遲倦:“不然你回來了,給你了。”

    陸北定輕微皺眉,似是不太認同遲倦這種把姜朵當個東西一樣送來送去的行爲,但他沒有反駁,只是“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沒去碰車,只是站在風口望着那邊的斷崖,遲倦截滅了半根菸,往前走了幾步,摸着一輛斯巴魯wrc賽車的唯一後視鏡,笑得有點妖,“來試試”

    陸北定長身玉立的站的挺拔,眼尾掃了眼遲倦,笑着迴應,“賭石和賽車,這圈子裏的怕是沒幾個比得贏你的,何必從我身上找存在感。”

    遲倦擺擺手,沒有強求,屈身彎進了座駕上,只是隨隨便便來一個熱身圈卻早就超過了很多人最快圈速。

    在極限運動和賭石這幾方面,能跟遲倦玩成對壘的極少,他不容人能超過他,就算是伴侶這方面,他處過的都是人家碰也碰不着的。

    可惜,有一個算異類,叫姜朵。

    姜朵的出身在這一票子裏算低入塵埃的,唯一能入眼的也就是她長得好,但也沒到什麼天仙級別,是一副標準的養在外面做小的臉。

    她感情史雖然簡單,但都挺轟轟烈烈的。

    幾年前泡了名牌大學校草陸北定,這兩年又跟四九城名聲極高的遲倦裹在了一起。

    遲倦緩慢的減速,聽着風的聲音漸漸微弱起來,他望着前方飄紅的燈,突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身體裏迸發着一股濃濃的灰敗的錯覺。

    今晚過後,他似乎就要看着姜朵笑着往陸北定懷裏鑽的畫面了。

    遲倦佔有慾強,但他倒也不是那種極端人格,不然跟前任們分手也不至於如此的乾淨利落,只是碰上了姜朵這個茬,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越不過去了。

    至於爲什麼不爽,他也懶得去探究去剖析自己。

    遲倦停在了裏終點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隨手點開了微信,望着那個發了一堆消息但他卻一直懶得點開的對話框。

    姜朵發消息向來十幾條不帶停頓的,似乎也不太在意他會不會看,反正她發她的,遲倦回不回並不重要。

    打字麻煩,遲倦索性點了一下語音通話,他聽着那節奏平淡的滴聲,卻沒想好自己要說什麼。

    幾秒過後,那邊通了。

    姜朵語氣有些遲疑,像是難以置信般,疑惑的問着,“是遲倦嗎”

    遲倦淡淡的“嗯”了一聲。

    姜朵繼續問,“是陸北定出了什麼事嗎”

    遲倦皺眉,聽到那三個字他莫名的有些煩躁,於是他伸手解開了袖口的扣子,微涼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盤上的紋路,聲音很飄,

    “朵朵,跟我在一起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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