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弓着背,溼潤的衣服貼在他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肌肉來,每一寸肌膚都隨着胸口的呼吸緩緩地起伏着,一條脈絡清晰的青筋正曲折的戰慄着。
遲倦微微昂起下巴,對着面前那一貫沉穩冷靜的男人開口,“爲了姜朵”
陸北定眸光冷淡,望着遲倦的瞳孔,聲音低冷,“誰讓你碰她的”
遲倦彎了彎脣,帶着荒唐的笑意,眼尾微微的上翹着,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無謂來,“北定,你講講理,你覺得我可能這麼飢不擇食麼”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拂過嘴角的血漬,鮮紅的血液順着下巴脖頸的弧度緩緩流淌,透出一股破碎的美感來,就算他如此的頹唐,卻照樣漂亮的驚心動魄。
“北定,想睡你的女人千千萬,何必在姜朵身上浪費時間,不值當。”
陸北定長得好家世好性格好,前途無限光明,四九城誰不想跟他結婚,更別說身後還有陸氏當靠山,下半輩子不用愁,錢權用都用不完。
全世界也就姜朵這麼一個瞎了眼的,偏偏喜歡作死。
陸北定望着遲倦隨意的態度,雙手握拳直接往他的小腹上掄了一下,遲倦並未發出悶哼,但肌肉與骨頭的碰撞迸出了一聲裂開的聲音。
遲倦擡眸,對着陸北定低低的笑,勾人的桃花眼眯着,“北定,我不想還手,但該到此爲止了。”
他這人向來就這樣,有錯在先,那就堂堂正正的立正捱打,行事作風渣的高風亮節,不爲自己辯解,更懶得爲自己開脫。
三拳抵一個姜朵,不賺不賠,甚至還有些虧,姜朵哪值得這麼多啊。
遲倦緩緩的直起背,白襯衫上的血液被雨水淌的漸漸變淺,他卻掏出打火器來,慢悠悠的磨了幾下,卻發現那油已經耗沒了,遲倦利落的將打火器扔到了一旁,毫無顧慮。
華而不實的東西,他棄如敝履。包括人,比如姜朵。
陸北定望着遲倦,冷着聲說,“姜朵在你這兒算什麼”
遲倦微微一愣,彷彿在思考,轉而輕快的迴應,“像coco,懂麼”
陸北定眸光驟冷,脣線抿成一條直線,coco,是遲倦從小養的一條狗,半路流浪收留的野狗。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用在意它的情緒,更不用拿太好的去對待它,只要稍稍給點甜頭,它依然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全心全意都是你。
姜朵,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陸北定隱忍着自己的情緒,聲音低冷沉磁,“我再說一遍,以後不要招惹小姜,不然”
話還未說完,遲倦直接截斷。
遲倦手中轉着煙,覺得好笑,“不然什麼不然跟我絕交還是讓陸氏再不跟遲家來往了,還是你想親手殺了我陸北定,別做夢了,跟我比,姜朵算個什麼”
是啊,姜朵算個什麼。
姜朵站在離遲倦五米開外的地方,望着他瘦削有勁的背影,卻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遲倦最後兩句話。
像狗。
不算什麼。
這就是她姜朵該配的上的形容詞。低廉、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