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聽這噪音聽了一週。
姜朵的性子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除非真的惹到她了,比如各個牌子的褪黑素都試了但還是睡不着後,她對着鏡子裏的熊貓眼,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
很快,姜朵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兩點,這個點,隔壁要是爲愛鼓掌而弄出聲響的話,姜朵還能理解,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可
此時此刻,隔壁跟循環播放海嘯、地震、各種自然災害的聲音一樣,吵得讓人腦仁都疼。
而且呢,姜朵觀察了一下,隔壁新來的鄰居,按道理來說三天前就搬好了,結果呢,第七天了,他居然還在家裏一個人搬來搬去,是神經病嗎
姜朵換上了衣服,看着化妝鏡裏自己的眼袋,恨不得把隔壁的拉出來幹一架。
但她到底是個有素質的人,僅僅只是捏了捏手裏的掃帚,然後披頭散髮宛若女鬼一樣,打開了大門,用腳跺亮了聲控燈,然後冷冽的掃了眼那扇跟她家一模一樣的大門。
貓眼裏亮堂的不行,像是徹夜在裏面蹦迪一樣。
姜朵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後剋制的沒把掃帚摔他家大門上,而是溫柔的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的問,“有人嗎”
不過一會兒,裏面雜七雜八的聲音消停了一會兒,一陣懶散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倆字,尾音拖得很長。
“有人。”
咔噠一聲,門鎖響了。
姜朵正在默唸心裏早想好的腹稿,從容地掛起一抹假笑,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地沒那麼凶神惡煞一點,剛擡眸的時候,她眸色一變,嘴巴反應更快的脫口而出
遲倦靠在門框上,他逆光而戰,整個人高高大大的,籠罩下來的陰影正好能把姜朵蓋住,明明此時此刻燈光晦暗,辨不清神色,可姜朵卻很確定,他在輕笑。
遲倦臉上的任何一個肌肉走向,或者身上任何一個下意識地條件反射,姜朵都默記於心,想忘都忘不掉。
就算跟蕭燃同居那麼多天,姜朵仍舊沒辦法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男人身上。
關於遲倦的所有,依舊被鎖在她那件獨有的臥室裏,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在姜朵眼底,是堪稱寶貝的存在。
興許就是因爲姜朵戒不掉,所以遲倦才放心讓那些男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身邊。
因爲沒關係,無論出現多少異性,遲倦的危機感總是少得可憐。
那句歌詞怎麼唱的來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
遲倦在笑,聲音染着顫意,隔了有段時間沒見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都變得纏綿了許多,很奇怪,興許是某種生理反應,每逢遲倦這樣低低的壓着氣笑的時候,姜朵都能軟起來。
想被他拉進那低沉的氣壓裏來回穿梭。
他說,“怎麼,我怎麼就不能住這裏了”
姜朵一時語塞,不知道是被他的出現嚇得,還是大腦掛機後還沒反應過來。
反正,她捏着掃帚的手都開始出汗了。
很顯然,遲倦也瞥到了姜朵渾身上下的打扮,看起來不像是鄰里之間美好問候,倒是挺像三教九流裏面約架的陣勢。
於是,遲倦矜貴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半截掃帚,笑着問,“大半夜呢,打掃衛生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