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發了個問號,後面就沒人敢回了,蔣鶴蹭蹭蹭地發了一籮筐消息私聊遲倦,遲倦掃了眼,沒回復,而是在羣裏摁了幾個字。
遲倦:介紹一下,我女朋友。
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久後,蔣鶴髮了一句。
蔣鶴:我錯了。
姜朵抿脣,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一下,不過焚一這邊抽不開人手,她只好收起手機跟程厭聊了幾句,並沒注意到閃爍着屏幕的手機。
連發十幾條消息結果杳無音訊的遲少爺,正靠在沙發上,皺着眉盯着對話框,像是能望出個洞出來。
姜朵這人就是這樣,跟她談戀愛,永遠沒有什麼熱戀期,只要跟業績有關跟錢有關,她很快就能抽身去應付別的事,連敷衍都不會敷衍一下遲倦。
遲倦習慣了。
他只好關了手機,沉默的點開了微信,跟蔣鶴髮了條消息。
遲倦:再往那人的賬戶上打錢過去,我沒記錯的話,醫藥費截止日期就是這個月了吧。
蔣鶴:上次那筆被拒收了,他女朋友說希望跟你見面談。
遲倦:不見,她愛收不收。
蔣鶴嘆了口氣,也沒多勸遲倦,而是打了個陌生的電話,對着那邊說,“小藍啊,我知道你們的日子過的不容易,這筆錢正好能把你的債給還清了,要不就算了,別硬撐了。”
那邊頓了一會兒,旁邊的空氣格外的寂靜,女人沙啞又清冷的嗓音響了起來,身子直挺的像一顆不服輸的松柏,
“謝謝關心,但我不需要。”
她立馬掐了電話,然後纔敢推開病房的門,瞥了一眼牀上那瘦弱到臉頰早已經凹陷的人,終歸是不忍細看,伽藍收回了目光,往繳費處走了過去。
伽藍抿了抿脣,纖長白皙的手指從老舊的錢夾裏抽出了一疊紅鈔票出來,然後默不作聲地推了過去,低低的說,
“病牀428號,姜河的醫藥費。”
過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剩下的會補齊的,最遲下週。”
她沒有停留,甚至沒有去聽醫生那道厚重的嘆息,而是直接毫不停頓的往門口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她纔敢肆意的呼吸。
那裏面消毒水的味道,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伽藍一隻手無力的垂落着,一隻手在手機裏找兼職的工作信息,翻來覆去卻沒有看到合適的,她晚上需要照顧姜河,夜場的演出基本都沒辦法應聘。
酒吧駐唱的吉他手,一般都活躍於夜間,得到的小費和分成也都能高些,而伽藍卻只能選擇那些別人不要的午間演出。
她頓了頓,瞥了眼灼熱的太陽,等眼睛都要照的酸澀後要流出淚來時,她才收回目光,然後打了個電話。
伽藍的手都在顫抖,這個電話,她很少打。
過了一分鐘後,電話通了,她放在耳邊,低低的啞着聲音說,“媽,能不能借給我兩萬”
話音未落,那邊就立馬傳來的刺耳的辱罵聲,像是一個滾燙的巴掌一樣,打的伽藍的臉火辣辣的疼,她甚至都覺得陽光照射的地方都變得虛幻了起來,一切都暈暈乎乎的。
那邊像是罵累了,歇了一會兒後,繼續嗆着嗓子開始吼。
伽藍手足無措的掛斷電話,耳朵旁還似有似無的傳來剛纔聽到的一句話
“伽藍,你成天抱着那個死人你是要氣死我嗎樓上的那個相親我已經幫你約好了,週三你就給我去,你要是不去的話,你小心我把醫院裏的姜河氣管給你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