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檢查的人把關鍵人物帶走了後,紅庭便顯得亂糟糟了起來,走廊上甚至還丟着七零八落的套子、內褲,什麼玩意兒都有。

    姜朵一路散步,一路大開眼界。

    她雖然穿的也不大正經,披着是紅庭的浴袍,但總歸也算是乾淨整潔,跟那些灰頭土臉的人還是有點區別的。

    姜朵來紅庭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她並沒進來逛過,只是在衛生間裏跳了一段脫衣舞。

    那天閃光燈刺眼的一幕她還記得尤爲清晰,而且,怎麼說呢,在遲倦出來替她擺平的那一霎那,姜朵還真的動了心。

    其實不止那一刻,遲倦爲她破相,幫她打架的時候,她都在動心。

    可是不夠啊。

    相比於遲倦給她帶來的傷害,那些心動彷彿就像灰塵一樣,輕輕一吹就消失了。

    可那些疼痛的刀子,卻在姜朵的身上扎得深深的。

    她一邊想着一邊攏緊了身上鬆垮垮的浴袍,剛轉角卻瞥到了一抹深黑色的人影,挺拔、高大。

    姜朵頓住了腳步。

    回眸的時候,四目相對。

    遲倦眼底有清清淡淡的笑意,顯得就沒那麼欲了,相反,還多了一點難以接近的意思。

    可這並不是姜朵想看到的畫面。

    她想看到的是遲倦在銷金窟裏栽跟頭,想看到的是遲倦向來完美的人設中凌亂的一面,更惡意的想看到他萎不拉幾的那面。

    而不是現在他衣着完好,神清氣爽,身上連煙味都沒有的那面。

    可不得不說,姜朵在竊喜。

    遲倦沒出去亂搞,她這個正牌女朋友應該感到慶幸纔對,畢竟他還挺守貞操,沒在姜朵眼皮子底下縱慾。

    先開口的是遲倦,他嗓音低沉,像是沒睡好一樣,淡淡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姜朵言簡意賅的說,“陪艾拉,但她先走了。”

    遲倦“嗯”了一聲,姜朵也沒接他的話,兩人彼此之間安靜的可怕,卻都不覺得尷尬,畢竟太過熟悉,沉默都算是一種表達了。

    過了很久後,遲倦掃了眼她身上的浴袍,領口不算大,可他看了卻覺得莫名的有些燥,至於那些燥意從哪來的,遲倦自然曉得,於是他不要臉的開口,

    “我有點困了。”

    姜朵拿眼尾覷他,慢悠悠地說,“那你回去睡啊。”

    遲倦繼續不要臉的張口就來,“我沒開房,剛纔就是在這兒公共吸菸室待着的。”

    姜朵:信了你的邪。

    姜朵內心裏翻了個白眼,明白他就是想睡她,但姜朵就偏不讓他如願,繼續一板一眼的說,“那你現在去開吧,反正前臺也沒下班。”

    紅庭二十四小時待機,夜越深前臺越精神。

    遲倦卻湊了過來,捏着她的手往口袋裏探,姜朵剛打算罵他耍流氓,遲倦卻擺着一臉無辜的表情說,“你看,都是空的,我什麼都沒帶。”

    什麼都沒帶,那就開不了房了,所以只能“理所應當”的跟姜朵睡一起。

    姜朵拿他沒轍,這麼多年了,遲倦一如既往的臉皮厚,改也改不了,她只能忍,好在姜朵最擅長的就是忍。

    她認命的往前走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被遲倦握着在,後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牽着她,甚至還將她的手放進了口袋裏,漫不經心地說,“給你暖暖。”

    姜朵的指尖瑟縮了一下,但不知道是因爲貪戀那一點溫度,還是色令智昏到美色當前難以把持的原因,她沒抗拒,反而還往裏面伸了伸。

    遲倦的手頓了一下,側眸瞥了她一眼。

    姜朵也學會了怎麼出口成章,慢條斯理的解釋,“越深越好。”

    遲倦脣邊的笑意深了一些,眸色裏變化萬分,眼尾蓄着一絲狡黠,跟着念,“是越深越好。”

    其實像這種小情侶經常乾的事,比如牽個小手親個小嘴的,他倆應該不會陌生纔對,但很奇怪,他倆生疏的如同初戀一樣,牽手都能出汗。

    這怪不了姜朵,本來去年剛開始談的時候,都只是爲了解決生理需要才存在的,開房次數約等於見面次數。

    至於約會之類的,免談。

    從頭到尾,遲倦連一次請她看電影的邀約都沒有,當然,他倆倒是經常窩在公寓裏放小電影調情的。

    總而言之,除了性,剩下的還是性。

    但這更怪不了遲倦,這少爺雖然女朋友就沒停過,但也沒認真談過幾個,當小白臉那段時間,他也就騙財騙色罷了,對於談戀愛的細節,他可沒那些耐心。

    什麼準備小姑娘的禮物,幫小姑娘帶個奶茶甜筒,或者去遊樂園坐什麼摩天輪。

    遲倦毫無概念。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剛纔廢了一晚上編的手鍊,那已經算是遲倦勞心費神的巔峯了。

    姜朵必須識相的眉開眼笑地戴一輩子。

    遲倦一邊想着一邊不自覺地捏了捏她的手,後者像是察覺了一樣,突然抽了出來,遲倦猝不及防的一握,卻是空落落的。

    他斜睨了姜朵一眼,姜朵卻擡了擡下巴,“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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