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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膩在煙光裏，稍顯暗淡的光芒給他鍍上一層金圈，猶如神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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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清淺溫潤的聲音從他的嗓子眼裏發出來，堪比最動聽的樂器聲，“你乖乖的，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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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氣氛讓賀傾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於是她眼睜睜的看着這張好看得過分的臉。這麼多年，這張臉總對她沒有好臉色，永遠都在指責她，永遠都在教訓她，永遠都在自以爲是的爲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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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隻憑這麼一個晉國公主，他全然轉變了態度，第一次這樣和顏悅色優雅又不失冷豔的待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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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賀傾城頗顯諷刺地一笑，將被子一把拉過頭頂，也不管首輔是什麼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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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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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底下，她捏緊雙拳，最好看的朱脣微微勾起，嘲諷的笑。眼眉上挑，睫毛彎翹，依舊是美豔不可方物的樣子，只顫抖跳動微紅的眼眶稍稍暴露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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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師，您是不是該走了？我困了，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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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拉着被子，悶在封閉的不透氣的空間裏，光澤紅潤的朱脣親啓，聲音心裏都悶悶的，等着首輔自知無趣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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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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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對她不耐煩的首輔竟然什麼接下來的動作都沒有，依舊淡淡的坐在她的牀邊，半晌，拉下又重又厚的被子，那雙透亮的眼睛沒什麼情緒的定在她臉上：“爲什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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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賀傾城朝夕相處那麼多年，除了生氣和心虛的時候，她從不輕易叫只比她大六歲的他爲“老師”。
而那般沉悶的語氣，一聽就不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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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哪裏敢對老師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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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偏過頭去，臉上是優雅又欠揍的倔強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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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這樣無視首輔了，按照慣例，接下來首輔應該冷處理她，把她晾在一邊，再加一句“賀傾城，你就是這麼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的”，或是“翅膀硬了，覺得我管不住你了，想飛了是吧”，又或是“你好好反省，不認錯，就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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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知，這些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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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漠寒的首輔只是淡淡的盯着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餓了吧？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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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賀傾城臉上優雅又欠揍的表情有些崩塌，她轉過頭來怔愣的看着首輔，好看紅潤的嘴脣微微張開，眼眉間涌起疑惑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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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不想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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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幾乎是本能的，賀傾城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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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雙美眸依舊定在首輔的臉上。那張好看的流暢的面龐，不因爲沒有表情經常冷臉而失去半分華彩。相反，因爲這冷漠平添幾分俊朗和神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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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起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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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垂眼，墨黑的眸子裏閃過諱莫如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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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準備教訓我了麼？”賀傾城沒忍住，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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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站起身，並不看她一眼：“教訓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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