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的意思是這事就算了?”玄宗似笑非笑的問道。
李林甫乾咳了一聲,回道:“臣只是表達自己的看法。至於如何處置全憑聖人定奪。”
還不等玄宗開口,便見李林甫身後站起一人:“陛下。臣近日聽聞了一些關於李翰林的傳言。正好李翰林在此,想當着陛下的面與李翰林確認一番。”
不用說,此人必定是李林甫的馬仔了。
李林甫在前唱紅臉裝好人,立馬便跳出一人來唱白臉。配合可堪稱完美。
玄宗一聽倒是來了興趣,“哦?王尚書說來聽聽。”
王尚書?官職倒是不小。
今日倒要看看這羣人要玩什麼花樣。
那王尚書恭敬的彎腰行了個禮,然後望着李夕李白說道:“東城外的土木項目可是聖人交於李翰林負責的?”
“正是。”李夕不以爲意。
“好!”王尚書得意的捋了捋鬍鬚,“那前些日工地上出了事故,致十餘人喪命,李翰林爲何瞞着不報?”
工地事故?還有這事?
場館建設雖全部交給了晁分和韋侍郎,但李夕李白還是名義上的負責人。如果真出了事,追責必定是會追到他們頭上的。
只是他們都未曾聽到這個消息。估計是晁分、韋侍郎隱瞞了。
雖說在這種時代,人命都是權力的玩物。平常來說,十來條人命在這些人眼裏屁都不是。但現在,它卻是他們攻擊李夕李白的一柄利器。
李夕李白自知理虧,忙道:“前兩日忙於其他事務,尚不清楚。臣必定徹查此事,給聖人一個交代。”
“李翰林不用查了。我都幫你查清楚了。”王尚書臉上泛起得意的淺笑:“此事故緣起招募流民做工。流民技法生疏、操作不慎而導致事故。而據我所知,招募流民的價格可是便宜很多。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王尚書話音剛落,只見又一人從坐榻上站了起來。
是上次在番邦使節朝見會上,要治李夕李白失儀之罪的孔老頭。
這傢伙怎麼也在這裏?看來官職不低啊。
孔老頭話音微微帶顫:“啓稟陛下!說到流民,老臣也不得不說幾句了。近日長安周邊出現了大量的流民。經查,大部分都被城西郊的那個什麼區招去做工了。”
“內帑新產業區!”李夕笑着提醒他道。
“對!就是這個。聽說也是李翰林在一手操持吧!”
“正是。”李夕笑容不變,只等着看他接下來如何演。
孔老頭隨即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李翰林可知,你這種做法讓大量流民如過江之鯽,都向長安涌來,導致長安人丁猛增。加上你大搞釀酒,四處囤糧。現在整個長安糧價飛漲!”
隨即他又轉向玄宗,痛聲道:“再這樣下去,只怕很快就要出大事了啊,陛下!”
“還有,李翰林仗着聖寵,以幫聖人經營內帑爲幌子大搞官辦產業,從中謀取私利和名聲。但這實乃與民爭利之舉,和聖人早期大量裁撤官辦產業完全背道而馳。長此以往,民生多艱。李翰林爲一己之私慾,致大唐未來於不顧。臣懇請陛下明察,撤銷李翰林一切職務,並治其罪!”
玄宗的面色看不出任何變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聽他用不怒不喜的聲音問道:“李翰林,你就沒話要說嗎?”
那誣告安祿山的罪,反正盧布已經被楊國忠玩死了,無從查起。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們也沒轍。李林甫輕描淡寫的推卸掉此事,想來也是這個原因。
而搞官辦產業的,最終賺的大部分錢還不算他玄宗的。照他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還能與自己的錢袋子過不去麼?
至於招募流民做工,雖然自己不知情。但也可說解決了流民問題,還是功勞一件。
現在唯獨那10多條人命的事比較棘手。就怕他們藉此事繼續深究、最終查賬。那自己挪用大筆資金祕密研究熱武器的事就藏不住了。
“怎麼辦?”李夕在心裏問道。這時候能有個人商量,確實能讓人冷靜、鎮定不少。
李白沉思片刻回道:“人命關天,確是大事。不過這些流民是從哪兒來的,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流民。這難道不是比幾條人命更嚴重的問題麼?”
李夕自然是一點就通:“是也是也!李林甫身爲右相,處理着帝國的大小政務。卻嚴重瀆職,導致天下流民失所……”
“李翰林!聖人問你話呢。”是高力士在及時提醒。
李夕回過神來,理了理思路回道:“回……”
話還未出口,只聽外面傳來哐噹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同時伴隨着一聲驚呼。
是楊玉環的嗓音。
聽到驚呼,玄宗哪還管李白的事。他從座位上彈射而起,一臉焦急的向外跑去,邊跑邊喊道:“娘子,娘子你怎麼了?”
李夕李白與衆人也趕緊跟了出去。
院子裏,楊玉環軟軟的跌坐在地上,一副天見猶憐的樣子。她身前是散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楊玉環摔了,這還了得。玄宗腳下生風,已是到了楊玉環跟前。那速度讓年輕小夥都自嘆不如。
“娘子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三郎啊!”玄宗一面攙扶楊玉環起身,一面關切的問道。那語氣差點把在場所有人都酸死。
“不妨事的三郎。”楊玉環站起身來,嬌滴滴的回道:“我見三郎議事辛苦,特准備了些參茶想親自給三郎送來。只是我太沒用了。”
“這種事讓下面人做就行了,娘子何須親自動手。要是摔壞了,可讓三郎怎麼辦!”玄宗旁若無人的繼續撒狗糧。
“讓他們來送又怎能表達玉環的心意呢。只是玉環終究太沒用了,三郎不會怪玉環吧?”楊玉環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美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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