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照這威力來看，這5000叛軍帶的火藥起碼有五六百斤之多。
只是他們將火藥散放在帳篷內，爆炸的威力遠不如放在密閉空間產生的威力大。叛軍只付出了100多人的傷亡。
但這個成績卻讓城頭的守軍信心大增。不少士兵興奮的大聲喊道：“快快，再給他們來幾炮。把這些狗曰的全都炸上天！”
負責火炮的士兵也有同樣的心思，又迅速拿起了炮彈準備往火堆裏放。
“慢着慢着。”李夕啞然失笑，連忙向衆人解釋爲什麼方纔那些燒紅的炮彈發出去會引發爆炸。
“你怎麼想出這樣的妙招來的？”李白也是興奮異常，在心裏問道。
李夕頗有些得意，開口回道：“安祿山有了火藥連戰連捷。今天他們搭帳篷無非又想挖地道埋火藥，爆破城牆。我猜他們可能會將火藥放在帳篷裏。
他們躲在弓弩的射程之外，自以爲安全。卻沒想到我有比弓弩射程更遠的火炮。”
一個長相儒雅、身材幹瘦的年輕士兵憨厚的笑道：“原來如此，李翰林不愧是大唐第一飽學之士。只是不知道東、西門外的叛軍帳篷是否也有火藥……”
“對對！要不要把火炮挪過去，也給他們打上幾炮。對待這些叛軍，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他身邊的幾個士兵咧着嘴嘿嘿笑道，一身輕鬆，仿若城外叛軍就是土雞瓦狗一般。
李夕搖了搖頭笑道：“同一個計策用兩遍就不靈了。叛軍已經知道我們的手段。他們看我們把火炮調過去，必定會將火藥轉移。”
李夕拿出望遠鏡向方纔爆炸的地方望去，開始帳篷覆蓋的地方果然有掘土的痕跡。叛軍大軍忙亂的帶着死傷的同伴和物資往後撤去。
“報！城西、城東外的叛軍都撤退了。”此時城東頭和西頭的傳令兵前來稟報兩處的敵情。
城頭的守軍一聽敵人撤退，頓時一陣響徹雲霄的歡呼。叛軍也就那樣，三炮就幹翻、嚇跑了。
“李翰林，大炮口被炸出了一個缺口……”
正當衆人都沉浸在首次交鋒獲勝的喜悅中時，一名負責火炮的士兵突然發現一管炮的炮口被炸了個缺口。
衆人都是心中一凜，這玩意這麼不耐操？還指望它成爲破敵的祕密武器呢。
李夕趕緊邁開雙腿上前查看。果然，發射了兩炮的那隻炮的管口被崩開了一個三指寬，一指厚的豁口。雖然暫時不影響下一次的發射，但如果每發射一次都崩出缺口，那這門炮估計也就10多發的壽命。真是還未爽夠便已死透。
看來開始的擔憂是對的。這些鐵匠的冶煉技術遠遠趕不上魯鐵匠他們。這幾隻炮也得省着點，留到關鍵時刻再用。
雖然首仗得勝，讓守軍信心大增。但誰都知道，叛軍吃了這個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尤其退避三舍的叛軍遲遲未見下一步動作，讓衆人在短暫的喜悅之後陷入了等待的恐慌。
午時時分，衆人正在喝水喫食。突然一位士兵大喊道：“看那邊，叛軍又來了！”
只見浩浩蕩蕩的叛軍步兵和騎兵，數量遠遠超過5000.他們用牛拖着着數架拋石機緩緩向睢陽城靠近。而他們前邊，則是被他們驅趕着的、上千之衆的老百姓。
“這羣雜碎。他們想用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當先鋒！”看着眼前的景象，李白控制手狠狠的捶了一下牆垛。
而李夕則被叛軍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他們不去尋火藥來繼續炸城，想要直接硬攻？
李夕倒不擔心叛軍再用火藥搞花樣，畢竟他對火藥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懂得多。
反而是這種傳統的攻城方式讓他沒底。城裏人手太少，物資也嚴重不足。而去徐州找劉刺史求援的張小敬現在還沒有消息；到宋州收集硝石的甄遠同樣音訊全無。1000人面對數量龐大的叛軍，要想守住睢陽城，壓力可想而知。
“叛軍爲何會突然改變戰術直接攻城？”李夕有些想不明白，有火藥不用卻要用人命來填，叛軍首領就這麼不愛惜羽翼麼。
“估計是他們的火藥被我們差不多都毀掉了。而睢陽是江淮的門戶，這支叛軍的首領估計是立下了軍令狀要快速拿下睢陽。”李白用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回道。
李夕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解釋，唯有照單全信。
他趕緊讓炮兵們把彈藥裝填好，以備關鍵時刻使用。
不多時，叛軍的情形已經肉眼可見。總人數估計在1萬左右。除了最前面的1000多平民百姓，後面騎兵與步兵數量相當。
“全體將士，準備戰鬥！”張巡狠狠捏緊拳頭，大聲指揮道。
真正的戰爭即將到來。士兵們都紛紛握緊各自的兵器。他們中有不少人甚至有些不自覺的四肢顫抖起來。
叛軍行到城內弓弩手射程的邊緣停了下來。他們將上百架雲梯並一架巨大的撞城槌交到前面1000多人的平民手中。然後一羣督戰兵手持大刀，仿若死神一般，驅趕着平民向北門的吊橋方向衝來。
但凡有衝得慢的，直接便喪生在屠刀之下。
聽着同伴的慘叫，看着四濺的鮮血，那些平民發了瘋一般，扛着雲梯、攻城槌，發出帶着哭腔的吼叫，朝城牆方向衝來。
“張明府，怎麼辦？”看着城下的平民，城頭的守軍實在下不去手。急忙找指揮官張巡拿主意。
張巡眼中赤紅，似要噴火。雖然這些都是無辜的平民，但睢陽是江淮的門戶，是大唐的財庫的大門，決不能落在叛軍手裏。所以今天他們的手上必然要添上許多無辜的冤魂。
再則爲防止有奸細混在平民當中，也讓他們不能對這些平民心慈手軟。
張巡狠狠一拳錘在牆垛上：“這些平民沒什麼戰鬥力，不要浪費箭支。等他們爬上來再解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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