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挑戰威嚴，再加上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詭異的落差……
當然，還有更加隱祕的原因——
如果，慕南蕭沒給他這道聖旨……
再如果，秦九凰沒選擇和慕南蕭冥婚，把這樁婚姻生米煮成熟飯，他今夜都不會這麼生氣。
可是沒有如果。
雲湛緊盯着她，此時刺客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覺得心頭一股無名火蹭蹭往上冒。
可秦九凰早就不是他幾年前偷偷看到的那個小丫頭了，她手上人命無數，什麼場面沒見過？又怎會懼怕他？
秦九凰竟是不退反進，舉步逼近他，脣角閃過一抹邪笑，眼底的嘲諷毫不掩飾的襲來，“難不成，我北齊是我二十萬大軍的靖王殿下，竟也是個連殺人都不敢的廢物？！”
“秦九凰！”雲湛眼底冒火，一把捏住了秦九凰的脖子，五指顫抖不已！
這個女人！
“宰了他們，和殺了本王，靖王殿下可以二選其一！當然，前提是你能保證自己在鬆開本王之前還活着！”秦九凰眯起眸子，死死盯進那一雙幽瞳，彷彿沒有感覺到脖頸間傳來的強硬力度，她就是要看看雲湛到底想幹什麼！
“秦九凰，你別以爲本王不敢殺你！”雲湛氣得怒吼，震得整個王府都轟隆作響。
“你可以試試。”秦九凰的嗓音突然變得甜蜜嗜血，聽得人毛骨悚然。
雲湛氣的雙手顫抖，但又怎麼會真的下得去手？
僵持半天，咬牙切齒道，“既然攝政王想看死人，那末將成全你便是！”
秦九凰冷笑一聲，舉步跟了出去。
而門外準備看戲的衆人，此時一個個都瞠目結舌，呆呆的的看着那恍若魔神般一步一步走來的主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出去！
可再怎麼退，能抵得過雲湛的劍快？
更何況，他真的已經被激怒了！
手起劍落，憋悶在胸膛的戾氣一起宣泄了出去，幾乎是眨眼之間，整個院子了血流成河。
雲湛扭頭，俊美如鑄的臉上，沾着點點血跡，血跡隨着雨水落下，深邃如夜的瞳孔死死盯向站在門口的秦九凰，“秦二丫，這下，你滿意了嗎！”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小名。
叫的秦九凰心頭微微觸動了一下。
秦家覆滅之後，這是除了慕南蕭之外第二個人叫她小名。
她盯着雲湛，瞳孔輕微的縮了縮。
但這種情緒波動也只是一瞬間，隨後她便恢復如常，嘴角緩緩揚起，“靖王鐵腕名不虛傳，沒讓本王失望！”
雲湛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微微起伏着，壓着怒意道，“既然攝政王滿意了，那本王可以走了吧!”
精心培養的將士一夜之間死了這麼多，還是他親手屠殺的，雲湛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再這麼下去，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一劍砍了秦九凰！
秦九凰卻不讓他如願，狹長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他的背影，道，“本王這裏沒了守衛，那就麻煩靖王殿下替本王守門了！”
說着，竟是轉身進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