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生何卿 >第三百五十六話 是你?
    暮光在司水衙辦完事又帶着化羽走了幾處仙司,然後在神木殿前再次將化羽拋下獨自入內。

    化羽在門外等得無聊,左顧右盼間恰逢一羣仙女路過,每一個都華服美冠,手中捧着精緻的寶盒,看面容或嫵媚、或清麗、或雍容,美得千姿百態。

    “莫不是天帝也要選妃?”化羽不禁暗自嘀咕了一下。

    “她們是花仙。”一個聲音溫婉道。

    化羽回頭一看竟是雲兮。

    “今日是花仙們述職的日子。她們手中拿的都是送給花神的禮物。”雲兮一邊說着一邊來到化羽身側,“四時花序應季當值,但每位花仙都希望自己的花期能夠更長一些,這才窮盡心思以討花神歡心。久而久之,竟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昨日局面複雜,化羽還沒來及跟雲兮說上話,在此遇上正好關切一二。

    “你和雲朵姑娘都還好吧?”

    “多謝掛念,我們無事。朵兒修行時日尚短,飛仙一事未上議程,昨日那些話不過是哄騙殤戈的,是——”

    “是暮光神君教你說的?”

    “嗯。”

    “早知是那樣,我便不該讓你出頭。”

    “不能這樣說。帝君和各位神尊面上不說心裏卻是明白的。若是沒有大家的齊心,也不可能扳倒殤戈。我倒是後悔昔日自己沒有勇氣,沒能早點站出來指證他的罪行,讓他還有機會做更多壞事。”

    聽到這句不禁讓化羽感慨良多,也順便想起許多往事,那年那日,城門前目送齊萱遠嫁,自己曾將花釵插回她的發間,雖無心逼迫卻還是暗示她能夠復仇的方式。

    “荼蘼花釵能否讓我看一下?”

    “你說的是這個?”雲兮說着攤開手掌現出一枚花釵。

    如此近距離再看,化羽不禁微微蹙眉。

    “這不是荼蘼花釵。”雲兮說道,“只是依着記憶中的樣子仿製的。”

    “那昨天?”

    “昨天,殤戈分明是慌了。否則,連你都能看出真假,他怎會上當?而且,即便是真的花釵,也沒有我說的那種法力。他和天化元君素來交好,這點分辨的本領本應是有的。索性,天化元君在場卻沒戳穿我,可見,他所謂的交情也不過如此。”

    對於人情冷暖化羽不想多加評論,想來仙界與凡界也無大差。而真正的荼蘼花釵應該從未離開過她的凡世主人,並且隨她一同埋在黃土之下。那一段過往此時於化羽也真正畫上了句點。

    說話間暮光已經從階梯上走下。

    雲兮於是向化羽告辭,“我正要去拜見神谷元君,得空記得來芷蘭宮喝茶。”說罷衝着幾步開外的暮光施禮,待他走下臺階自己才從一旁向上。

    暮光看了眼雲兮的背影,悠悠道:“她怕是迄今爲止最平庸卻的確是最美豔的玄女。”並且拿眼神瞟着化羽,“佳人有約,可惜你小子無福消受哦!”

    化羽以爲暮光誤會了自己和雲兮的關係正想解釋,對方卻不理會,緊跟着說道:“準備得也差不多了,走吧,咱們去凡界走走。”

    “去凡界?爲何?”

    “當然是公幹。你以爲做神仙就整日待在這九天,吹吹牛皮,聊聊八卦?我也是有正經仙職的,自然要履行職責。”

    化羽一聽這話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眼前這位可是衰神,他的職責是——想起在仙刑司遲光神君說他的那句話,天,千萬別讓自己猜中!

    受刑完畢,司劍便去尋靈寶天尊,結果被花子卿不幸言中,碰了一頭軟釘子。對此,司劍始終不解,或許正如君書玉所說那是她逃不過的劫數,是一段註定的修行。

    司劍滿心煩悶,卻還是按照計劃來到書山,不想,已經有人搶先一步。

    殤戈低頭翻着書目,儼然已經開始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對於來訪者,他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是來炫耀還是示威?”

    “是惋惜!”花子卿不緊不慢地踱着步子。

    “看來是未達目的?”

    “是啊。你犯的那些事足夠下洗仙池的,如今,實在是便宜你了!”

    “我犯的那些事?花子卿,我做過的不否認,但乾坤殿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

    “交代就是——你記恨化羽、忌憚司劍,故意設圈套陷害,不想害錯了目標,反而激怒了他們。”

    殤戈鄙夷一笑,“原來,你做這些是想激怒司劍,好讓她和你聯手對付我?”

    “是你一心阻止司劍封神,是你因爲和化羽的過節處處刁難,是你激怒了他們,都是你!”

    “沒錯,我是有計劃對付司劍,卻不是這種方式,那個仙童也不是我安排的。如果是我來做,絕對不會弄錯對象,更不會給對方留有餘地。乾坤殿是你的手筆。”

    花子卿呵呵一笑,沒有否認。

    殤戈繼續道:“現在回想起來,你早就想到這一天了。從你誘導我將化羽留下作爲牽制司劍的棋子開始就在佈局了,司劍才真正是你的棋子。”

    花子卿再次笑出聲來,“以我一己之力怎麼能鬥得過你?”

    “那我就恭喜你成功了。幻虛境今後是你的了。”

    “你以爲我是爲了主仙之位?”

    “不然?”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花子卿突然怒道,“自私、自大、卑鄙下作無恥至極!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爲自己做過的孽懺悔,你根本不知廉恥不懂悔過,所以我不是要你服罪,而是要徹底把你擊潰。我保證,你的今天不會是最壞的結局,我會繼續看着你下墜,直到無間墮仙。”

    花子卿瞪着殤戈,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突然現出一副暴戾猙獰的面孔。

    殤戈突然擡起眼眸,沒有迴避對方的目光,四目相對火光四射,他的聲音卻平穩中透着一股不屑,

    “花子卿,你還是太年輕。很多事你還不懂。日子還長,想看就慢慢看吧!”

    花子卿不明白淪落至此的殤戈是哪裏來的底氣,不過是強弩之末強撐着一口傲氣罷了,“那我就拭目以待!”

    看到門外的司劍花子卿才猛吸一口涼氣,方纔是自己太過激動大意了,殤戈應該早有覺察,所以,他才故意說那些話。也罷,既然被撞破了——他於是笑笑,問道:

    “來了多久?”

    “有一會兒了。”

    “聊聊?”

    “這也是我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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