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生何卿 >第三十六話 夜未央人不寧
    山子回到虛禹身旁,此時,虛禹和棠洛酒興正酣,二人都有些許醉意。棠洛明顯酒力不支,虛禹便藉故命侍從扶他到客房休息。這時,山子才走上前回話。

    虛禹瞟了他一眼問道:“他們見到了”

    “是的。遵照吩咐,匆匆見了一面,沒有交流。”

    “鶴舞的反應還好嗎”

    “我已告知她的身世,非常震驚,但尚能自控。”

    虛禹嘴角輕揚,沒有接話。

    “只是,小的有些不懂,讓他們見上一面真的會有用嗎畢竟,當年百里孤都不肯赴約,此時又怎會輕易就範”

    “你不瞭解百里孤。他一身凜然正氣,滿口重情重義,實際上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僞君子,爲了達到目的可以捨棄一切。哼”

    說着虛禹露出一個鄙夷的神情,“可是,眼下他軟硬不喫,篤定我不能拿他怎樣。我只有賭一把,賭他心底殘存的些許真情,賭他尚有愧疚之心。讓他接觸鶴舞或許能夠喚起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如果,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生不如死還不施以援手,那他可就真的禽獸不如了”

    虛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分明噴射着怒火,那積壓在他心底兩百多年的憤怒。

    “可是那樣的話,鶴舞不就有可能知道所有真相”

    “知道又如何這世間本就沒有永遠的祕密,我做過的,你做過的,總有一天都要面對,做了就不怕認他百里孤也一樣,天下所有的人、妖、乃至仙都一樣”

    這句話帶給山子不小衝擊,他的心底隱隱存着過往留下的痛,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是他的慾望所致,即使多年的相處對鶴舞已經產生感情,可這又怎能比得上當年雪兒與他的主僕情誼他可以捨棄雪兒又怎會承受不住對鶴舞的愧疚之心就如尊主所說,到時候該面對的去面對好了

    就在此時,虛禹的手串微微震動,他臉色一變扶住左手低聲道:“有人進密室了。”

    “啊方纔我已將密道封好,該不會是鶴舞衝破了無形捆”

    “不是她。我給她留的路暢通無阻。而這個傢伙,顯然是個半吊子,纔到”說着他數了下手串上的珠子,“第三局,靜修室門前,就觸發了機關。你去凡人出口守着,這回我倒要看看這隻倉鼠的真面目”

    小夭接到棠洛的信號隻身夜探密室,但裏面的情形大大出乎她的預料,那裏面道路錯雜彷彿迷宮,機關重重簡直一個陷阱接一個陷阱,她儼然沒有尙輕的身手,所以剛進密道沒多久便觸發了機關。

    緊急關頭小夭發現一隱祕而狹小的出口,她不知道這是虛禹故意預留供妖脫身的妖孔,她施展妖法化成一股煙順着妖孔逃脫。

    然而,虛禹的速度比她想象的快出許多,她剛從妖孔飛出就見一道黑影飛身躍起,寬大的衣袖張開擋住她的去路,一股力量把她使勁往裏面吸,眼看就要承受不住現出真身。

    小夭正在痛苦萬狀之時,突然風起,一時天昏地暗,小夭化身的妖煙亦被吹散,她趁機化成蝶形從一旁鑽出,藉着風勢逃之夭夭。

    風停之時,虛禹定氣凝神,他清楚方纔那陣風絕不是憑空而來,強勁的妖息擋都擋不住,沒有千八百年的修爲根本達不到。

    棠洛將小夭帶至雪羽閣地界,小夭滿臉愧疚,“是我辦事不利,請主上責罰”

    “責罰你有用的話還費什麼勁”棠洛言道,他看到小夭一手捂着肩膀,於是問道:“你受傷了”

    “放才虛禹的衣袖在我翅膀上劃了一下。”

    棠洛一把將小夭拉到身邊,一隻手已經抵住了她的肩膀,依舊是那股溫熱的感覺,那是棠洛的靈元在燃燒,隨之肩膀上的疼痛也在減輕。然後,棠洛鬆開小夭,深吸一口氣,

    “時間緊迫,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你趕緊回去,傷未痊癒,後面要多加小心,別露出破綻。”

    “你剛纔出手救我會不會被虛禹發現”

    “我留了影身在屋內,騙過侍從沒問題。但以虛禹的修爲估計是會有所察覺。這你不用擔心,先顧好自己別被發現時間不多,我得趕緊回去”棠洛說罷一陣風消失不見。

    他匆匆趕回房間,路上就見無名居的前院燈火通明,心中不由打鼓,剛進房門就遇上侍從前來打探。

    “什麼聲音”棠洛用慵懶的聲音問道。

    那侍從忙隔着門回道:“不好意思吵到您休息了。”

    “有事嗎”

    “哦,小的來看看公子是否睡得安穩,可還有什麼需要。”

    “你進來吧”棠洛說着翻了個身坐起來。

    那侍從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看到棠洛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吵死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小的不慎”那侍從剛想解釋,棠洛已經插道,“我是問外面。”

    “哦,是尊主在處理家務事,具體小的也不知。”

    家務事棠洛心中犯疑,但似乎並不關己,於是打發那侍從退去。

    而此時,在前院跪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化羽。

    這些日子,化羽過得渾渾噩噩,水帶給他的不適感在日漸消除,可他心頭的不適卻在日漸加重。

    尙輕的影子總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眼前,那破水而出的背影和脊背上綻放的花朵更是印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一定是溺水帶來的後遺症,他如此想着。可不管怎樣,每每面對尙輕他都感到尷尬不能自持。

    他想是不是應該向她道歉,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故意偷看她洗澡。可是,這件事尙輕一直隻字不提,想來是不想聲張,或是她也覺得尷尬,那是不是自己繼續假裝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好

    化羽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當天晚上鬼使神差地竟遊蕩到畫音居外。自己怎麼到了尙輕門口,這不是作準了找打嗎化羽想着正打算趕緊離開。就在這時,尙輕一身黑衣從屋內走出。化羽心生好奇,這個時辰,她這身裝束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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