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醒過來,不論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哪怕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都給你好不好”
林安有些頹廢的站在原地,他的臉色並不比莫天澤好到哪裏去。
經過之前那場車禍之後,寧夏的身體素質原本就很差,錢醫生跟他說過只要稍有不慎,寧夏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會有很大的危險。
林安自以爲只要跟在莫天澤的身邊,哪怕莫天澤誤會寧夏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可寧夏卻依舊不會有任何危險。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纔過去了短短的幾天,寧夏竟然
許是知道自己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寧夏在手術檯上的時候原本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她卻徹底放棄了
“啪嗒啪嗒”
一滴又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寧夏的手上,從林安的角度,此刻並不能看到男人臉上的神情。
莫天澤,是你親手害死了夏夏,從今往後,我要眼睜睜的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地獄。
病牀上的女人神色安詳,彷彿周遭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沒有任何興趣一般。
平靜,只剩下了詭異的平靜
莫天澤的眼睛紅的彷彿能滴血一般目不轉睛的看着病牀上安睡的女人,“夏夏,你若是不在了,你順便所有的你在意的人都會因爲你的離開而受到懲罰,我不會手軟的”
多麼可笑啊,哪怕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他開口想要威脅,卻也只能拿別人來威脅寧夏。
或許他心裏潛意識的都明白,在寧夏的心中自己遠遠沒有蔣圓等人那麼重要。
“噠噠噠”
突然,一聲急躁的巨響聲充斥在這個醫院這種,儀器上原本平靜的心電圖頓時變得陡峭起來。
林安的臉色一變,作爲醫生,他當然比誰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原本準備離開的各位護士,聽到這一陣聲音之後,頓時涌了進來。
轉眼,莫天澤已經被請到了門外。
出去的那一瞬間,莫天澤緊緊的抓住了林安的手,“林安,我知道你對寧夏的感情,你一定要將她救好,讓她平安無事。”
坐在走廊的長椅外,聽到寧夏居然那麼順利的嚥了氣之後,寧雪心中比誰都開心,上帝果然是眷顧着她的,她既然能真的輕而易舉的剷除掉自己所有的擋路石。
可是還沒有等她消化完這個消息帶來的喜悅,突然看到面前的一大羣原本準備離開的護士涌了進去。
寧雪頓時臉色大變,突然覺得一陣不愛,下意識的抓住了其中一位護士的肩膀,臉色忍不住變得有些扭曲。
“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麼”
護士的神色明顯有些慌亂,卻還是極有耐心的開口說道,“急救室原本沒有任何生理特徵的病人突然有了心跳”
說完這話,這位護士就急匆匆地向自己的同伴,隨後一同衝到了急救室。
莫天澤的臉色跟剛剛比較而言,似乎更加蒼白了許多,也更加狼狽。
莫天澤渾身僵硬的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寧雪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整個人狼狽的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可是此刻,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一個早就失去所有生命特徵的女人,怎麼可能又突然安然無恙的醒過來這怎麼可能
莫天澤狼狽的坐在醫院外的長廊上,整個人只覺得周到靜悄悄的,神色也狼狽到了極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由內而外的打開,莫天澤卻突然沒了再次站起來問出口的勇氣。
他怕他聽到讓自己痛苦的答案。
林安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男人,隨後冷聲說道,“把人轉移到普通病房,若是今晚能夠順利醒過來就安然無恙了。”
男人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持續十幾個小時的精神高強度緊繃,林安也只覺得自己的雙腿發軟。
聽到這句話,莫天澤眼底微亮。
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的時候,護士已經拖着病牀將寧夏轉移到普通病房。
寧雪目光發狠的看了一眼寧夏的方向,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指縫中,鮮血不斷溢出,然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一般。
事情都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她辛苦籌劃了這麼多天,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收尾的時候。
寧夏,她憑什麼有那麼好的運氣
莫天澤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那一陣讓他厭惡至極的男人的聲音。
“莫天澤,若是這一次之後夏夏再出現什麼意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莫天澤的腳步甚至都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轉身離開。
看着男人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林安突然覺得腦袋一沉,整個人重重的跌落在地。
林安突然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醫院的前輩都說,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不錯,可如果可以的話,他們誰都不願意在手術檯上看到自己至關重要的人。
就在剛剛進行手術的時候,林安只覺得心神爲之一顫,若不是強迫自己忘掉並牀上安睡的女人是寧夏,恐怕就算是林安也不能順利完成這場手術。
夏夏,你對他的喜歡到底是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心甘情願爲了他生爲了他死
這樣的問題,光是想一想,林安就覺得痛徹心扉。
現在還不是進入病房的時間,莫天澤只能透過房門的玻璃窗悄無聲息的看着病房中身上插滿管子的寧夏。
“之前在手術檯上的時候,我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病人失去了所有求生的希望,可專業又像是有一個奇蹟一般,原本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徵的病人竟然突然之間有了強烈的求生慾望。”
護士忍不住紛紛激烈的議論,她們剛進入醫院不久,對於這一幕只覺得格外的新奇。
可是不遠處聽到這一段對話的莫天澤,卻只覺得格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