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出來看看這個繁華的世界,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機會。
那個孩子,在她絕望痛苦之際,給了她所有頑強生活下去的勇氣。
若說離開莫天澤之後,寧夏或許會痛徹心扉,她在這個世界上本就親情稀薄,唯一真心實意對她好的母親,失去所有直接睡在病牀上,竟然那麼狠心,一睡就是十多年。
可是誰也沒有想過她竟然真的爲了這個男人,心甘情願爲了他生,也心甘情願爲了他死。
這樣的神情,竟然真的能心甘情願爲了一個男人,付出自己所有的生命,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
天澤
一片黑暗中,她的腦海中彷彿突然有了畫面,正是男人冷着一張臉,可是卻眸色溫潤的看着她。
“天”寧夏面容驚喜,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話,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四分五裂,男人眸中的柔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最終只剩下了一片殺意。
寧夏整個人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下一秒換做男人向自己衝了過來。
“你肚子裏的孽種,早就不該留着了,只有那個孽種沒了,我們纔有機會重新生活在一起。”
寧夏突然聽到一陣冰冷至極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彷彿來自於陰間,冰冷的讓人覺得心中發寒。
下一秒,寧夏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宛如失重了一般,整個人重重的往後摔去。
“啊”寧夏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可是她彷彿在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一般,張了張嘴,可是最終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下一秒,寧夏只覺得自己的視線再次恢復了所有的黑暗,於是她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沉沉的昏睡過去。
深夜,男人的一雙眸子充血的,可是卻依舊不知疲倦來看着病房的方向,那裏睡着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看到男人這樣的狀態,寧雪心中只覺得自己又羨慕又嫉妒。
羨慕寧夏此刻能得到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是同時卻又嫉妒的渾身發抖。
幸虧此刻莫天澤的注意力都放在病房中的寧夏身上,並沒有察覺到她此刻的異樣。
“你先回去吧,病房裏的都有我守着。”
突然,在這一片寂靜之中,莫天澤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
寧雪頓時有些詫異的看着莫天澤的方向,他竟然先讓她回去休息,這是不是無聲的說明着,在莫天澤的心中也有自己的地位。
可是這樣的想法在接觸到男人的目光時,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天澤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寧夏所在的病房,眸中真切的帶着擔憂。
或許黑夜真的能讓所有人放下防備,莫天澤此刻顯然也是這樣的,毫不掩飾的暴露自己此刻的真實情緒。
他對寧夏的擔憂,他對寧夏的那些不可言說的深情都毫不掩飾的暴露在臉上,就這麼直直的落在寧雪的視線中。
越是清楚的察覺到這一點,寧雪心中就越是嫉妒的發狂。
“天澤”女人的聲音中情不自禁的帶了一抹可憐兮兮。
莫天澤冷聲重複道,“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聲音堅毅無比,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堅毅冷漠的石子,不帶任何感情。
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心,或者說他的一顆心全部給了寧夏,別人再也沒有辦法分到分毫。
寧雪咬脣,眼底已經情不自禁有淚水閃爍而出,最終女人還是憤恨的轉身離開。
寧雪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指縫中而不自知。
不會再有機會了經過這一次事情之後,哪怕最終寧夏能夠安然無恙,可是她的性格剛強,這輩子再也不會和莫天澤在一起了。
也真是因爲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寧雪才能放心的轉身離開。
這整整一夜,莫天澤一直都沒有合上雙眼,他彷彿在即將審判他生死的地獄門前坐了整整一夜,周遭冰冷。
金燦燦的陽光剝開雲層調皮的撒了進來,清晨的萬物,到處充斥着一股生機勃勃的朝氣。
可是坐在這一片陽光之中,莫天澤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依舊覺得渾身發寒。
他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物,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這是寧夏身上的血。
掐着時間林安立刻衝了過來,隨後直接打開了病房大門,走了進去。
餘光接觸到坐在長椅上的莫天澤,林安甚至都覺得心中一詫。
男人的臉色莫名,臉上已經帶着青色的鬍渣,整個人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狼狽,就算說他是大名鼎鼎的莫少,恐怕也是沒有人相信的吧。
看到林安的動作,莫天澤的眸中總算有了一點神色,最後作勢要衝進來。
林安臉色冷漠,“莫少,你若是還想夏夏能夠醒過來,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昨天手術之後,莫天澤完全可以順利進出病房,或許是出於私心,林安才說不可以出入病房。
他是真的氣,氣自己眼睜睜的將寧夏送到這樣一個人手中,氣莫天澤竟然真的會對寧夏出手。
聽到這句話,莫天澤頓時止住了腳步,也顧不上林安和寧夏之間的關係了,神情格外狼狽。
“莫天澤,經過車禍之後,寧夏腹中的孩子本就脆弱,只要稍微有一點磕碰,隨時可能出事,可是我卻怎麼也沒有想過,爲了除去這個讓你礙眼的存在,你竟然生生將寧夏從二樓推了下去。”
“莫天澤,你是真的狠你知道你失去了什麼”
說完這句話,林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天澤。
莫天澤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面對讓他手足無措的問題時,他習慣性的將自己僞裝成一副冷漠的樣子,正如此刻。
林安嘲諷一笑,只覺得這位莫少可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