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31章 你到底是誰
    意識到自己在被溫氏當傻子糊弄之後,魏承平很有些怒不可遏。

    但眼下他還需要溫氏打理這個家,需要蘭姐在太子面前美言,需要溫家的好名聲,所以休妻是萬萬不能的。

    是以魏承平思慮再三,只能對此事佯裝不知。

    這不聞不問的態度,反而讓溫氏有些拿不定主意,着人打探了一番之後,這才明白原來魏應亡已經先發制人了。

    當下吃了個悶虧,也只得作罷。

    溫氏這裏消停了,魏應亡那邊卻接到了一封密信,邀她傍晚時分在老地方一敘。

    送信的仍然是那隻小白鴿,魏應亡不疑有他,趁着府里人鬆懈,翻牆出去。

    還是那個破敗的大院,厚重的朱漆大門沒有鎖,魏應亡站在門前,有些忐忑。

    上次與齊璟的交談並不成功,她原以爲就到那爲止了,沒想到還有第二次機會。

    今天一定要說服齊璟

    魏應亡心中暗下決心,昂首闊步地走進院內。

    “你來了。”

    齊璟淡淡道,並未起身,而是半臥在石桌旁,左手支頤,右手晃着白瓷瓶裏的半瓶酒。

    他今日穿着白色密雲暗紋裏衣,外披一件墨藍色的大袖衫,上繡仙鶴亮翅於怒濤之上,遠處一點紅日散開絲絲金芒,卻被男人披散的頭髮遮得若隱若現。

    望着魏應亡走近,他星眸裏含了幾分淺笑,正是一副慵懶恣意,清豔疏狂的韻味。

    魏應亡的心倏然一緊。

    人間絕色這四個字,她原本以爲是世人阿諛奉承之詞,並不能做得真的。可真正見過齊璟之後,她便信了。

    魏應亡背在身後的手狠狠攥緊了,直到指甲扎進肉裏,帶來生硬的刺痛。

    齊璟非敵非友,她必須保持清醒。

    可齊璟卻率先起身,爲魏應亡倒了一杯茶。

    “請。”

    “多謝齊公子。”魏應亡笑着接過,一飲而盡。

    齊璟鳳眸微挑,帶着幾分玩味地望向魏應亡。

    “你就不怕我在茶裏下毒”

    魏應亡對齊璟的問題並不意外,其實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對答。

    “既是來結盟,這點誠意自然是要有的。”魏應亡淡淡一笑說道,“況且齊公子要想殺我,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齊璟點點頭,魏應亡便起身,禮尚往來般,爲齊璟也倒了一杯茶。

    “不知公子今日喚我何事”魏應亡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齊璟卻不答,只是擡頭望着天空。

    一輪新月已悄然爬上天幕,盈盈流光皎潔地照着庭院的叢竹,於竹葉縫隙間斑駁落下,形成疏影搖曳之感。

    “真美。”魏應亡感嘆道,齊璟緩緩側目,冷眸微凝,若有所思。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齊璟踱步爲拍,緩緩念出這樣一句詩來。

    魏應亡雖然聽不太懂,卻也覺得很好,當下便點點頭,道了一句“此詩甚好。”

    齊璟轉過頭來望着魏應亡,脣角勾起一絲清淺玩味的笑意。

    “此詩是我一位男性友人所寫,聽聞魏二小姐文采非凡,才情俱佳,特意囑咐我向二小姐討教一二。”

    魏應亡哪裏指點得了詩歌,當下只得不懂裝懂,斂眉凝神做沉思狀。

    許久後,方纔遺憾地搖了搖頭。

    “此詩已然大成,實在無需指點了。”

    “果真如此”齊璟向前一步,站定在魏應亡面前。

    只見他眼眉低垂,眸光粼粼如初漾,帶了三分笑意,靜默地凝視着魏應亡。

    “果真如此。”筆下文學城 x

    魏應亡強撐着瞎說道,有些心虛地想要退後一步,腰身卻被齊璟摟住。

    男人微微用力,將魏應亡圈在自己懷裏。

    “可這句大成的詩並非我友人之作,而是出自魏二小姐之手。你這個作者竟不記得了麼”

    魏應亡暗暗喫驚,不知這是齊璟故意說謊在試探自己,還是確有此事,一時間想不出應對之策。

    轉瞬之間,齊璟已經將魏應亡壓在石桌之上,桌上的盤子被推開,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你到底是誰”

    齊璟冷眸微眯,質問魏應亡。

    不等魏應亡回答,男人微涼的手已經撫上她的臉頰,五指用力地揉搓之後又狠狠地撕扯了一番,在少女細嫩的肌膚上留下清晰的紅痕。

    魏應亡黛眉緊蹙,很是不耐。

    齊璟的冷眸中卻掠過一道驚異之色。

    魏應亡竟然沒戴人皮面具

    難道她天生就和原來的魏應亡一樣,半邊臉上都是黑色胎記

    俱他所知,胎記多爲紅色,像魏應亡這樣黑色的本就稀少,又有半邊臉之多,更是世所罕有。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璟還在疑惑,魏應亡卻已經反應過來,趁着齊璟不備,猛地發力將人推開。

    “齊公子已然驗明正身,疑慮可消了吧”

    魏應亡強自壓下心中不悅,定定地望着齊璟。她可還記得,今日是來結盟的。

    “倒是更可疑了呢。”

    男人嘴角噙笑,一步步向魏應亡靠過來,魏應亡步步後退,最終貼在牆上,退無可退。

    齊璟的俊顏倏然靠近,冷眸中帶着幾分玩味,定定地瞧着魏應亡。魏應亡皺着眉頭,任由他打量。

    “你若是會作詩,還用得着挨那二十大板嗎”

    齊璟的脣湊近魏應亡的耳畔,聲音低沉而醇厚,言語間有灼熱的氣流在魏應亡頸側流連。

    魏應亡的眸子倏然睜大,他竟然都知道

    齊璟遠比魏應亡想象得還要厲害,魏應亡的眸子暗了暗,心知結盟一事大抵已經不可能了。

    “齊公子既然對侯府的家事瞭如指掌,又何必喊我來,倒叫人空歡喜一場。”

    魏應亡有些失落地推開齊璟,男人略略退開半步,與魏應亡並排而行。

    “溫氏新請來的嬤嬤,你可知是誰”

    魏應亡搖搖頭,左右不過是個厲害了些的嬤嬤,還犯不上讓她半夜溜出府去親自調查。

    “那嬤嬤也姓丁,正是原來那個丁嬤嬤的親妹妹。”

    齊璟說着將一封手信遞給魏應亡,竟然是溫氏寫給的信

    魏應亡速速看過,這才知道原來溫氏將丁嬤嬤發賣到的當天就給了一大筆銀子,讓人好生養活着丁春花。

    丁春花喫得好喝的好,自然對溫氏感恩戴德。

    爲了報答溫氏,也爲了找人替自己報仇,丁春花當即寫了一份信給自己的親妹妹丁秋月。

    丁秋月就這樣成了溫氏新的心腹。

    魏應亡將信還給齊璟,心中不解。

    “這等微末小事,又何必勞公子掛心”

    難道齊璟是有意要與自己交好魏應亡擡頭看向身側的齊璟,不知該作何打算。

    “丁春花死了。”

    齊璟淡淡道,“昨天夜裏被人亂拳捶死了。”

    “你說這筆賬,會算在誰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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