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168章 自作聰明
    魏應亡給他的玉佩並不是齊璟的墨玉佩,而是她當初從侯府的公庫裏搬出來的。

    但太子還是前來赴約了。

    兩人看起來都是隻身前往,但實際上屋頂的兩個角里,鬥星移和太子門下的第一刀客已經打過照面了。

    屋裏面,魏應亡和太子在一間酒肆裏見面。

    酒肆是太子的私產,選的屋子也沒有窗戶,又是頂層。這一層的所有屋子都空着,連歌女、小二都被髮配到了下面。

    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

    太子仍舊帶着那副人皮面具,這面具設計得挺好,很是貼合皮肉,應該能做出許多表情來。

    只不過此刻太子的臉上冰冷冷的,沒什麼表情。

    也是,任誰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府兵,成了軍事上的孤家寡人,也笑不出來。

    於是魏應亡起身給太子先倒了一杯酒。

    “太子不想問問,我明明贏了,卻爲何要投誠嗎”

    魏應亡淺笑着問道,太子的面色更加不快了,但還是順着魏應亡的話問了。

    “爲何”

    “自然是因爲這天下只有一位太子。這龍椅,也只能一個人來坐。我能贏得了一時,未必能贏得了一輩子。”

    魏應亡這話說的是實話,卻也讓太子十分滿意。

    因爲她的潛臺詞是,等到太子坐了這把龍椅,想要魏應亡的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在大獲全勝的時候選擇投誠,確實是最容易得到賞識的時機,你倒是識時務。”

    太子淡淡道,聲音裏的冷意與敵意漸漸少了幾分。

    他端起魏應亡倒的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魏應亡便起身又爲他倒了一杯。

    “太子以爲齊璟爲什麼那麼在意我的死活”魏應亡循循善誘道。

    太子的眸光微微掃向魏應亡的臉,眼中帶了幾分嘲弄與促狹。

    面對這種輕佻的目光,魏應亡沒有生氣,只是垂眸微微一笑。

    “無關男女之情。是因爲我有真本事,值得他看重。”

    “哦一套虎鶴雙形拳,便如此重要”

    太子微微挑眉,言語間滿是奚落。

    “若是再加上七殺琴和奇門遁甲呢”

    魏應亡反問道,眸光冷肅,直視太子。她的嘴角雖然微微笑着,眼神卻帶着十足的自信與驕傲。

    這下輪到太子遲疑了。

    “你說的七殺琴,可是早已失傳的絕學,以一敵百的招式”

    “正是。”

    魏應亡笑着走到一旁,隨手撫弄了一下古琴,琴音密集靈動,如山澗懸泉,飛漱左右。

    “太子的府兵,盡喪於此琴音。”

    說着,魏應亡猛地一挑琴,正對着古琴的一個花瓶便憑空炸裂開來。

    “砰”

    一直守在屋頂的刀客與鬥星移聽到花瓶碎裂,即刻向下奔來,兩人都忠心護主,自然不想讓對方先行一步,便在空中打鬥着,一起從屋頂掉落下來。

    “住手”

    魏應亡先喊道,鬥星移聽話地閃身回到魏應亡身前,戒備地看着那刀客。

    “我未必是他的對手。”鬥星移極小聲地說道。

    魏應亡點點頭。

    “我今日是來投誠的,太子也是懷着禮賢下士的心來的。剛剛不過是給太子露一手,您說呢”緣分小說 .51yua

    魏應亡將話頭遞還給太子,後者面色鐵青,擺擺手示意刀客退後。

    那刀客這才收了刀,徑直坐在太子身後。

    鬥星移也跟着坐在魏應亡身後,二人互相死死地盯着對方,誰也不肯挪開眼睛。

    “不用這麼緊張嘛,太子若是想殺我,易如反掌。但我若是死了,只怕再難找出這樣的人才了。”

    魏應亡笑着說道,又爲太子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七殺琴太子已經見過了,我再王婆賣瓜,說說這奇門遁甲吧。”

    於是魏應亡將奇門遁甲與軍事如何結合能發揮最大功效,可以利用陣法最大限度地打擊對手,減少己方損失說給了太子聽。

    “而且我還是一介女流,沒人會注意到我。”

    魏應亡說完,擡眸看向太子。

    後者點點頭,脣角揚起一絲弧度。

    “這樣你才能在戰場上發揮最大的功效。”

    太子說完,對着魏應亡端起酒杯。

    “喝了這杯酒,咱們便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多謝太子擡舉。”

    魏應亡笑着端起酒杯,杯身大大低於太子,輕輕碰了碰杯,但卻沒有喝,而是將酒放在桌上。

    太子神色瞬間轉爲陰沉,冷冷掃向魏應亡。

    “你什麼意思”

    “太子別急,我也知道您肯擡舉我,放我一條生路不說,還要重用我,是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但我一直苦撐到今天,可不是爲了這個。”

    魏應亡說着,便起身跪在地上。

    “我有一個條件,太子若是同意,自此我願鞍前馬後,赴湯蹈火,爲太子效勞。”

    魏應亡沉聲道。

    太子的神色放緩了幾分,鬆口道:“什麼條件”

    “我要吏部侍郎姚順意的項上人頭。”

    魏應亡擡起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太子眼中寒芒一閃,看向魏應亡的眸光略帶了幾分深意。

    “姚順意是我的狗,你是知道的。”

    “恕我直言,太子手下若都是這種沒有真才實學的狗,那這江山怕是要拱手讓與他人了。”

    魏應亡這話說得十分難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是以太子並沒有動怒,而是將魏應亡與姚順意的重量在心裏掂量了一番。

    魏應亡雖然有實學,但忠心與否很難深究;姚順意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好歹也是個吏部侍郎,忠心可鑑。

    眼下大理寺卿和魏承平相繼被貶黜,正是用人之際。

    這姚順意不能動。

    可魏應亡也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就這樣舍了實在可惜。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會仔細思量一番,再給你答覆。”

    太子暫且先給魏應亡碰了個軟釘子,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只是先這麼晾着。

    “隨時恭候太子答覆。”

    魏應亡說完,便帶着鬥星移離開了。

    “去找王安禮,讓他給姚順意的眼線帶個話。”

    回到漱玉院,魏應亡心情大好,坐在院中把玩着手中的墨玉牌,一擡頭就看見齊璟向自己走過來。

    “來興師問罪”

    “不,來把我的人看好。免得她自作聰明,出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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