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璟慌忙攔住魏應亡,而此時李唁也緩緩擡起頭,對着魏應亡溫和一笑。
“我有點累了,閉會眼,歇歇。”
李唁斷斷續續地說完,便猛然垂下了頭。
這次,任憑魏應亡如何呼喊,他都沒有擡起頭來。
白鬍子老頭慌忙上前來搭了李唁的脈。
“只是昏迷了,但是命懸一線,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未可知。”
白鬍子老頭神色肅然道,當即便寫了幾封信交給齊璟。
“飛鷹傳書,給我的幾個老朋友,讓他們見到信即刻趕過來,我們幾人聯手,或許還能保住他的命。”
“好。”
齊璟拿過信,即刻便交給血羽衛去做。
也是李唁命不該絕,兩日後,血羽衛便帶着兩個老神醫來了。
一個是擅長以毒攻毒的鬼醫,一個是擅長尋根溯源,能夠極快找到病竈的神醫。
兩人跟白鬍子老頭湊在一起,關在房裏研究李唁的病情,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的時候纔出來。
“有救了”
白鬍子老頭喜不自勝,大聲宣佈道。
“怎麼說”
魏應亡經過兩日的調理,已經能夠下地,自由行走,聽了老頭的話,趕緊從屋裏趕了過來,巴巴地望着老頭。
老頭瞧了瞧齊璟,又瞧了瞧魏應亡。
齊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老頭這纔開口。
“說來也簡單,藥我們已經配製得差不多了,唯一差的就是一味重要的藥引子。這藥引子十分難以取得,所以還得看你們了。”
老頭說着,略有些爲難地嘆了口氣。
“是什麼藥引子”魏應亡追問道。
“是麒麟寶血,能夠通經活絡,將藥材送到全身各處,藥材送達了,這病才能慢慢好轉。若沒有此藥,便難以活命了。”
老頭說完,十分期盼地望着齊璟。
“我記得十多年前從海對面的那個什麼非國,曾經進獻過一隻麒麟,正養在皇宮的珍獸苑中,不知如今還在不在”
“如果沒死的話,想必是在的。只是這珍獸苑旁邊便是珍寶閣,有重病把守,難以接近,上次我就是去偷那裏的東西,才重傷而歸。”
齊璟擔憂道。
“哦,我記起來了,就是那次,你躲在魏家柴房才逃過一劫哈哈哈。”
白鬍子老頭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忽然感到身邊平白颳起了一絲冷颼颼的小風,定睛一看,卻是魏應亡在盯着自己。
“這咳咳我是說,你能弄到這麒麟寶血嗎”
白鬍子老頭慌忙扯回正題,看着齊璟。
魏應亡略一沉吟,“我去。”
齊璟和老頭俱是一愣,“你去你如何進宮”
“自然是光明正大的進宮。”
魏應亡眸光幽深,望着遠處。
“當日算命的那幾個不是說過我是皇后命格嗎”
“你要進宮做妃子”
白鬍子老頭猛然瞪大了雙眼,“不可不可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裏跳嗎再說”
老頭說到這,瘋狂地轉着眼珠子,給齊璟使暗號。
魏應亡也看向齊璟,不知爲何,她心中多了幾分忐忑。
良久,他緩緩點了點頭。
“宮裏不比侯府,我也沒有十分把握護你周全,你千萬小心。”
齊璟沉聲道,魏應亡倒有些驚訝。
“你不攔我”
齊璟眸光微涼,有些輕佻地瞥了魏應亡一眼。
“怎麼,你希望我攔着你”
他說話時湊得很近,幾乎就是在魏應亡耳邊說的。
魏應亡慌忙後撤兩步,“不,不,不希望。”
齊璟也斂了神色,凝重地看着魏應亡。
“你的想法沒錯,這確實是最不起眼又最有效的法子。就算被捉住了,也不過是罰個閉門思過而已。”
“況且,一旦李唁好轉,我便立刻想法子接你回來。”
齊璟沉聲道,魏應亡心中也安定了許多,也多了許多的底氣。
她仰起頭看着齊璟,眸光中滿是信任。
“放手去做。”齊璟沉聲道。
“嗯”
魏應亡清淺一笑,心中的種種不安完全疏散開來。
而齊璟的心卻緊緊提了起來,只是這種不安掩藏在他沒有表情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破綻。
當天,太子常去的茶坊間,幾個算命先生,雲遊道士湊在一起,正在討論這如今天下的命格。
“這太子,是真龍天子的命啊我估算着,如今就要騰淵了”
一個老道神氣地說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太子是真龍天子要能算出來誰是真鳳凰,那纔是見真章呢”
一個算命的說道,只見他穿着一身青布衣,高瘦的身材卻顯得清峻挺拔,別有一番風骨。
“真鳳凰”
這話引起了衆人的好氣,大家紛紛開始掐算,卻大多搖搖頭。
“這真鳳凰,恐怕還未降世啊”
一人感嘆道,只見那個算命先生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
“先生這麼說,莫不是已經見過了真鳳凰”
有那聰明的問道,衆人的目光一下便會聚在算命先生身上。
“若是真的見過,就別藏着了快給大傢伙說說,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有人起了頭,衆人便極力勸說着。
那算命先生拗不過,便只得開了口。衆人立刻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瞞諸位,這位真鳳,我還真是見過。那還是數月前,她在囚車之上遙遙路過,我這祖傳的撞仙玲便止不住地瘋狂做響。”
“我這鈴鐺,可是祖傳下來的,平時不管如何搖,也絕不會響,只有那一日”
算命先生繪聲繪色地講着,一衆同行認認真真地聽着
而門外的小二,也趴在門口聽得格外出神,連客人的茶水都忘了端。
“你這懶蟲,地字間的客人都催了二遍了,你卻在這裏快活仔細我打斷你的腿”
老闆娘遠遠罵道,擡腿照着小二的屁股就是一腳,劈手就去拎那小二的耳朵。
“哎呦,哎呦”
那小二連連討饒,一邊辯解起來。
“真不是我故意偷懶,是這事關太子,小的不得不多加個心眼,多聽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