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臉色蒼白的看着皇上道,"兒臣只是不想讓父皇煩惱!"
攬月想笑,這幾個皇子別的本事沒有,倒是知道該如何哄皇上。
"皇上,紀王狠毒殘暴,亂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還請皇上嚴懲!"說話的是慕容丞相。、
其他官員一聽,也連忙跪下道,"請皇上嚴懲!"
紀王白着臉跪在那裏,卻不敢說話。
"來人……"
"慢着!"就在這時,皇后匆匆趕出來道。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此事睿兒是有錯,可也全怨不得睿兒,是有人在中間煽風點火,非得讓這些人要了睿兒的姓名,睿兒也是沒有辦法呀!"
皇上擡眸。目光冷冷的落在攬月的身上。
"寒王妃對此事有何看法?"
這個女人,如今可是滿意了?
攬月挺直了身子,目光無所畏懼的盯着皇上道,"皇上還想自欺欺人嗎?"
皇上臉色一沉道。"大膽!"
"皇上這些年一直護着紀王,無論紀王做什麼,皇上都替他兜着,如今皇上可看清紀王的真面目了?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皇上給這樣的王爺委以重任,就不怕他有朝一日殘害百姓,使得咱們北燕,國不成國,家不成家嗎?"
"大膽,你竟然血口噴人!睿兒雖然身殘,可這些年並無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若不是有人在中間動了手腳,睿兒怎會被逼的做出這等事情來!"皇后瞪着攬月,臉色鐵青的說道。
上次睿兒在皇宮刺殺這個女人時,怕連累她,就給她找了個由頭,沒讓她出面,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惡毒,早知如此,她那次就該出手,直接殺了她。好過她現在毀了睿兒!
"有人動了手腳?那臣妾敢問皇后,動了什麼手腳?"
皇后臉色一變,"你……"
"是因爲沒人再日日上奏,所以紀王便可以肆意妄爲,亂殺無辜嗎?這只是短短數月!若是將來沒人再能約束紀王呢?他會做出何等事情來?"
皇上的心彷彿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他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一雙眼睛緩緩的落在紀王的身上。雖然他一直不願承認,可這個女人說的對,若是沒有人約束,他的這個兒子着實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罷了,罷了……
"父皇。你不要聽她胡說,兒臣知道兒臣錯了,兒臣以後會改的!"紀王看見皇上的嚴重閃過一絲殺意,忙不停的磕頭道。
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皇上,睿兒已經失去了一條腿,請皇上看在睿兒是爲了咱們北燕才變成這般模樣的,饒了睿兒這次,臣妾保證,睿兒他一定會改的,他定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皇上,紀王一夜之間屠殺上百人,這乃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就這樣饒了他,只怕會讓百姓心寒!"沈尚書上前一步道。
"皇上。沈尚書說得對,這樣的惡行若是都能饒恕,那咱們北燕的律法何在?"李侍郎也上前一步道。
皇上揉了揉腦袋,良久才睨了攬月一眼道。"寒王妃,你說此事該如何是好?"
攬月擡頭,其實她現在恨不得讓紀王死,可皇上既然問她,那就是不想讓紀王死。
可他殺了這麼多人,若是就這麼輕易的饒了他……
"皇上,臣妾不知!"
皇上冷哼,"若朕執意讓你做決斷呢?"
她把事情搞成這般模樣,一句不知就完了?
攬月猶豫了一下,只得道,"皇上或許可以給紀王一塊封地,讓他永世不得回京!"
皇后一聽忙道,"皇上,臣妾身下就睿兒一個,皇上就當憐惜臣妾,不過把睿兒趕出京城!"
紀王也連忙上前磕頭道,"父皇,兒臣保證,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
幾個大臣則垂着頭跪在地上,誰也沒有說話。雖然將紀王趕出京城也算給那些死去的百姓一個交代,可相比起他應受的懲罰來,還是輕了一些。
"來人,擬旨。紀王睿澤性子暴戾,濫殺無辜,今將其貶至望州,即日啓程,無旨不得回京!"
"是!"
"皇上,望州乃是苦寒之地,睿兒身體虛弱,哪能受得了那裏的悽苦。請皇上三思呀!"皇上撲過來,哭着道。
她的睿兒可是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哪能去那種地方。
"朕主意以定,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即刻送他啓程吧!至於這些百姓,傳令下去,將他們厚葬,家裏還有親眷者。賞良田五畝,白銀三百兩!"
"是!"
皇上說完,轉身朝皇宮裏走去。
那些大臣一看,忙道。"臣等恭送皇上!"
皇后則轉身狠狠的瞪了攬月一眼,大有把她扒皮抽筋的架勢。
攬月佯裝沒有看見,目光落在地面如血的霞光上。
如今紀王是他們趕出了京城,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可以興風作浪了。可那些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月兒!"蒼老的聲音響起。
攬月擡頭,"爹!"
"這些人已經死了,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紀王濫殺無辜,若是繼續留他在京城。繼續任由他掌管戶部,只怕死的人要遠比這些多!"
攬月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這些她也想過,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王府外,李夫人竟然在那裏等着,看見攬月,李夫人'噗通'一聲跪下道,"謝王妃爲民婦報仇!"
攬月慌忙將她扶起來,她哪是爲他們報仇,她想要對付的人,一直只是清芷和容王而已,這紀王純粹是自己撞了上來!
不過紀王被貶去了望州,清芷是他的側室,自然也要跟着去!
當天晚上,攬月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能看見許多人正麻木的朝着一個地方走去,那裏一片明亮,彷彿還有着溫暖的太陽!
攬月茫然的看着他們,似乎感覺什麼東西正使勁的撕扯着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