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緩緩睜開眼睛,外面下着雨,'哩哩啦啦'的雨聲彷彿讓人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小姐,你剛纔可是做噩夢了?"蟬衣將她扶起來,又給她身後墊了一個墊子道。
攬月點了點頭,良久道,"我夢見那些人了。夢見他們正朝着一個地方走去!"
蟬衣輕輕嘆氣,"小姐是被那些人嚇着了!"
攬月笑了笑,她心裏清楚,她不是被那些人嚇着了,她只是心裏內疚。
"王爺呢?"
"王爺見小姐一直昏迷,給小姐請法師去了,小姐也恰好利用這段時間養養身體,若是宮中有人來請,小姐就說身子不適,不要進宮!"
攬月蹙眉,"這些是王爺告訴你的?"
"不是,是奴婢自己想的。如今小姐得罪了皇后,奴婢看皇后那天的表情,只怕是不會輕易饒了小姐!"
攬月沒說話,她這次不但把皇后得罪了。把皇上也得罪了,如今這皇宮中,或許也只有麗貴妃覺得她還有用,想讓她多活些日子!
到了傍晚,夜寒一果然領了幾個法師回來,他們趁着夜色在寒王府又是搖鈴,又是噴火的,整整折騰了一夜。
不過攬月的病並沒有因此而好,反而更重了。
張大夫連下了幾副猛藥,纔將攬月從一片混沌中解除出來。
夜寒一則日夜不停的守在攬月旁邊,時而給她喂水,時而給她喂藥。
不過這個女人平日裏看起來膽子挺大的。這麼些死人就把她嚇成這般模樣,倒是讓他沒有想到。
直到第五日,攬月的身子才略略好了些,夜寒一瞧着稍稍恢復了一些的神色,開口道,"肅王要回來了!"
攬月一愣!
"那他殺人的事情,皇上怎麼說?"
"肅王倒是尋了那些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不過僅憑這些就殺害五品大員,只怕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了了!"
攬月猶豫了一些,"那河堤修得怎麼樣了?"
"河堤如今已經修好,這幾日連續下雨,河堤也沒有任何損壞,應該是修得不錯!"
攬月鬆了口氣。只有河堤修好了,那肅王就等於幫着皇上解決了一件頭疼的事情,皇上即使懲罰他,讓別人看,那也是一時!
"還是一事!"夜寒一瞧着攬月的表情,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什麼事?"
"皇上已經下旨,讓本王三日後陪他出去查看民情!倒時候皇后定會來找你的麻煩,本王已經吩咐下去。讓御林軍日夜不停的守在這裏,你只需在屋裏好好呆着,等本王回來!記住,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許出去!"
攬月點頭,她知道皇后現在恨她入骨,只要能抓住她,就算冒着被皇上責罰的危險也會殺了她吧!
接下來的三日,攬月依然躺在牀上,這期間慕容丞相來看過她一次,李夫人來看過她一次。
慕容丞相在這裏坐了一回,詢問了攬月的情況,知道她沒有什麼大礙以後就走了。
李夫人則給攬月拿了一些她新做的糕點,看的攬月的目光滿是感激,這些年她一直以爲,她女兒的仇已經報不了。可沒想到,老天有眼,雖沒能讓那紀王一命償一命,但是將他貶至那種苦寒之地。也算是給了他懲罰。
攬月目送他離開後,讓管家關上大門,回屋,繼續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攬月睜開眼睛,就看見蟬衣慌慌張張的走進來。
"小姐,皇后派人來請小姐了,說是王爺陪皇上出去了,她一人在宮中煩悶,請小姐進去陪她!"
"管家說什麼?"
"管家說小姐身體不適,無法下牀,已經回了那些人,不過那些人似乎不死心,還在外面等着!"
攬月冷笑,她倒是沒有想到皇后連一天的時間都不願等。
"那就讓他們等着,你去廚房拿些下酒的小菜來,陪我喝一杯!"
蟬衣一聽。忙道,"好!"
幾息之後,四盤精緻的小菜加一罈子好酒,就擺在了桌子上。
有撒了蒜汁的牛肉。冒着香味的夫妻肺片,還有一條烤着香噴噴的魚,外加一碟子青菜。
攬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蟬衣也倒了一杯,聽見外面傳來那些宦官們高昂尖銳的聲音。
"你們這是想違抗皇后娘娘的旨意嗎?"
"請各位公公贖罪,我們王妃身子不適,着實無法起身,還望各位公公回去。回了皇后娘娘,等我們王爺回來了,自會帶着王妃進宮請罪!"
"大膽,皇后娘娘讓她現在立即進宮。你們竟然違抗皇后娘娘旨意,你們寒王府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裏嗎?"
蟬衣在旁邊擔憂道,"小姐,你說他們會不會衝進來!"
"不會。王爺已經派了御林軍守在這四周,他們即使想衝也衝不進來!"
蟬衣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擔憂。
門外,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厲害。攬月聽着那宦官叫的幾乎已經啞了的聲音,斟了一杯酒,緩緩入口。
又過了半個時辰,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攬月放下手中的酒盞,"蟬衣,把管家叫進來!"
"是!"
"王妃!"幾息之後,管家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那些人走了嗎?"
"走了。不過老奴看他們走的時候十分的不甘,只怕還會再來!王妃這些日子還是儘量待在家中,不要出去的好!"
攬月輕笑,"好,我知道了!"
夜半,攬月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攬月一愣,連忙坐起來道,"蟬衣,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蟬衣慌慌張張的走進來,垂着頭不敢看她,"小姐,沒什麼事,小姐放心睡吧,王爺臨行前已經佈置好了,那些人是闖不進來的!"
攬月重新躺下,可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安,不對,蟬衣剛纔的表情,似乎有什麼事瞞着她。
蟬衣從小就跟着她,對她的性格她還是瞭解的,她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