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努力忍耐住,但壓根不是她可以忍耐住的。
孫卿卿咬着牙,一點點紅暈慢慢爬上她的臉龐,耳根子更是紅的幾近要滴血。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孫卿卿一手撐着旁邊的座椅,憑藉着渾身最後一點力氣坐在座位上,取出身上的銀針包。
她擡手就給自己紮了兩三針。
這兩三針就這樣紮下去,後來,孫卿卿就忍不住悶哼一聲,渾身也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
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體內的情藥也就只被壓下去一瞬,而後藥效便爭先恐後地涌了上來,就宛若一頭巨獸,大張着口想要將她吞噬掉。
孫卿卿咬牙,盡力讓這情藥不發揮作用。
她又強行紮了幾針。
忽的,身上的銀針全然脫落,剛剛壓制下去的一些藥效現下全部都衝上來,那可怕的熱量和慾望幾乎要讓孫卿卿失去理智。
她大口大口喘着氣,沒了力氣,只能靠在座椅上。
就在此時,被關着的蘭塵苑房間門被打開了。
孫佳瑤面帶笑意,瞧見了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孫卿卿。
應是她一眼就瞧見了面色酡紅,一眼看去就不正常的孫卿卿。
“姐姐這是怎麼了?”孫佳瑤滿是關懷地想湊過去,“怎的身體不舒服是嗎?”
孫卿卿冷眼瞧着她,“你來做什麼?”
“怎麼,姐姐不歡迎我的到訪?”孫佳瑤楚楚可憐地說,旋即就拍了拍手:“不過看着姐姐這樣難受,妹妹實在於心不忍,還好妹妹早有先見之明。”
說着,伴隨着她的掌聲,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人是一個陌生男子,穿着下人服飾,一雙臂膀,孔武有力,但那面容着實醜陋無比,還泛着難看的笑容。
“嘿嘿,見過瑞王妃。”
男子很明顯知曉孫卿卿現在是發生了什麼情況,笑容猥瑣,一雙眼睛更是不住地在孫卿卿身上打量。
在瞧見孫卿卿滿面桃紅卻還強自按捺住的冷靜自持,仿若不可侵犯時,他下腹便是一陣火熱。
“姐姐,這是妹妹精心爲你挑選的人。”孫佳瑤笑的得意極了:“去,現在好好服侍我姐姐。”
“不必了。”
孫卿卿撐着坐的筆直又端正,冷眼瞧着這兩人:“我從來不喜人近身服侍,所以,請出去!”
孫佳瑤卻是不怕:“姐姐這是要拂了妹妹的好意麼?姐姐沒有經過他的服侍,又怎會知曉他不好?”
她又要湊過來,話中的暗示意味已然明顯。
孫卿卿頓時心冷無比。
孫佳瑤竟是直接要讓她身敗名裂!看來這情藥就是孫佳瑤下的了。
可是,瑞王府裏的東西,孫佳瑤怎能將手伸到這邊來?
孫卿卿心中掠過這些想法,但也只是一瞬間,現下情況緊急,壓根不容許她想更多。
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脫離此刻困境。
孫佳瑤見孫卿卿強作鎮定的模樣,神色就更爲得意了,便嚴厲對那男子道:“你還愣着做什麼?沒見瑞王妃現在正難受着麼?”
男子身子抖了抖,旋即立刻點頭應道:“是是是。”
他面上浮現猥瑣笑意,一步步朝着孫卿卿逼近。
孫卿卿渾身實在是痠軟無力,她閉了閉眼,任憑身體裏的力氣漸漸恢復一些。
此時男子已過來了:“娘娘,就讓小的來服侍您吧,小的確定能將您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滾。”孫卿卿紅脣輕啓,冷冷道。
她眼神寒冷至極,讓瞧見的人只覺得如至冰窖,並且渾身發冷,渾身都有一種旁人不敢窺探和侮辱的威嚴。
男子被嚇了一跳,旋即竟是被孫卿卿身上的威壓震的停在了原地,旋即便再度不死心想靠過去。
下一秒,誰知方纔還癱軟在椅子上的孫卿卿一下子擡腿,精準又十分有力道地落在了男子的下半身。
男子喫痛,旋即慘叫了起來。
他捂着下體,神色痛苦無比。
說時遲那時快,孫卿卿踢完一腳之後便迅速起身,旋即就衝了過去,跌跌撞撞地來到院子裏。
她渾身腦袋都暈眩無比,理智正在一點點遠去。
阿伶恰好被她喚去壽和堂拿藥了,錢嬤嬤現下估計是在處理一些事情,不在府上,那她……還能找誰!
孫卿卿難得有一種無力感。
但唯一能知道的便是,現在這般情況,定然要趕快逃離這裏纔行。
孫佳瑤今日是有備而來,若是不達到目的,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如是想着,她便瞅準了蘭塵苑的大門,欲圖從大門衝出去。
孫卿卿痛的暈倒了過去,暈倒之前,她還看見站在她身後一臉冷漠的立春。
立春冷冷望着已經倒在地上的孫卿卿,眼中有些許自得之色。
“立春,你做什麼!”
立夏這才發現裏面的事兒,又看見了立春,登時一向冷漠的臉也變了面色,連忙大喊道。
她心中慌亂無比,看着明顯已經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孫卿卿,腦袋中更是一片空白。
唯一的想法,便是衝過去查看孫卿卿的情況。
但是誰知,立夏還沒過去,立春便冷淡攔在了她面前:“姐姐,你我多年姐妹情誼,你還要嗎?”
她竟是以多年情誼來威脅。
立夏一怔,也沒動彈了,就站在原地,愣愣反駁:“可是,你這樣若是讓王爺知曉了,王爺定不會輕饒於你。”
立春面上是義無反顧神色。
她自嘲地笑笑:“姐姐,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嗎?我畢生最大的希望便是嫁給王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你竟是也不肯成全於我?”
她又來了軟的。
立夏有些猶豫了。
的確,立春許多年來都是想要在厲晟舒面前嶄露頭角,但厲晟舒對於她,處了上下級關係,根本沒有別的感情。
這一點,立春最清楚。
見她面色鬆動,立春再度曉之以情:“你放心,我只是讓王爺看到王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並不會真正做什麼,王爺那麼喜歡王妃,也不會對她如何的。”
立夏真正猶豫了,沒有動彈。
就是這猶豫的這短暫時間,孫佳瑤已經衝出來了,看見外面倒在地上的孫卿卿,得意地笑了笑:“哼,讓你跑。”
“快,把她帶到房裏去,她現在就是你的了。”孫佳瑤吩咐身後跟過來的男人,嘴脣旁邊露出陰邪笑容。
她倒是要看看,等到今日孫卿卿被人侮辱了,厲晟舒是否還會待她如往常一樣?
她是否還有以往那地位?
男人頓時歡喜地彎腰,擡手就把孫卿卿抱了起來,旋即抱進了房間裏頭,關上了門。
立夏十分糾結。
她看着人事不省被帶走的孫卿卿,面上十分糾結,最後看向面前的立春,還是沒有動彈。
一切,就這樣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而此時,阿伶從壽和堂那邊拿藥回來。
她提着藥包,朝蘭塵苑而去。
蘭塵苑靜悄悄的,就連大門也是虛掩着的。
阿伶待在孫卿卿身邊這麼久,也有了比較強的警惕意識,如今便放慢了腳步,偷偷湊過去。
這一湊過去,她便看見了不得了的場景。
只見蘭塵苑的院子裏,立春立夏都在,而唯一讓阿伶驚訝的,是站在院子中央的孫佳瑤。
孫佳瑤脣邊帶着得意的笑容,目光有些幽深可怕地看向蘭塵苑的房間門口,很顯然,是發生了什麼。
阿伶有些意識到這一點,登時不敢再怠慢,腦子中心思急速旋轉。
如今這情況,就連孫佳瑤都能光明正大在蘭塵苑裏了,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小姐出事了!
怎麼辦?
阿伶問自己,最後在蘭塵苑門口焦急地站了一會兒,手中的藥都沒放下,便急匆匆朝着舒銘軒趕去。
舒銘軒。
趙德一如既往守在房間門口,注意觀察周圍動靜。
阿伶不管不顧急匆匆衝了進來,急匆匆對趙德道:“趙管家,王爺呢?王爺在裏面嗎?”
“阿伶?”趙德有些驚訝,神色間還有隱隱的責怪之色:“現下王爺重傷休息,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不若等王爺稍好了些再說。”
趙德已經是暗示意味極其濃烈了。
如今對外來講,厲晟舒的傷還沒有好,王府裏也不知有多少外人耳目,不管如何,他們必須要僞裝起來。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王爺說,我們小姐有急事!”阿伶急匆匆一口氣說完了。
一怔,趙德聽到是孫卿卿的事情,便也就側過身子:“既然如此,那你便先進去同王爺說說,切莫讓王爺太過着急。”
“謝找管家。”阿伶匆匆行了一禮,闖了進去。
牀前有一牀帷幔遮掩了牀上的所有東西,旋即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瞧見一人躺在牀上。
一進來,便是聞到十分濃郁的藥香味。
“何事?”厲晟舒聲音有些虛弱,詢問道。
阿伶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響頭:“王爺,求求您去蘭塵苑看看吧,如今二小姐在那兒,可我們小姐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