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毀容,也未免過於蹊蹺了,倒像是燒燬的容貌。
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確信,存在她的腦海裏的芯片,就像一個巨大而莫測的知識庫,帶着一股積聚的能量。
有那麼一瞬間,周暮綰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可以幫她做修復術。
她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震驚了。
簽署的實驗協議裏,她確定自己沒有選擇醫學。動手術刀的事,看落在誰的手裏,有人拿刀是治病救人,有人起刀就是合法謀殺。
所以,她沒有亂選。當時就勾選了,音樂、藝術這種無關痛癢的。
陸承煊臉色陰沉,眼底如一汪寒潭,深幽不見底。
周暮綰擡起頭,就看見了他陰鷙的眼眸,他的視線落在病牀的女孩身上。
周暮綰轉過頭,看着病牀的女孩問:“車禍,她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還在查。”
“她之前有什麼仇家嗎”
她怎麼覺得是他的僞骨科cp乾的
他直接忽略她的問題,轉而說:“走吧,她該休息了。”
周暮綰纔看了一眼,陸承煊什麼也沒回答,就着急讓她走。
她有種進了博物館,講解員告訴你這是原始社會的工具,然後就拿布蓋上,不講解也不讓你多看,故意吊人胃口。
回到華麗的客廳,陸承煊沒再同她多聊,帶着禮貌和疏遠,吩咐司機送她回去。
這套欲擒故縱,陸公子玩兒得倒是上手。
周暮綰乘車回了北城。
人煙稀疏的街道,昏暗而橘黃的路燈還亮着。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他們睡了沒
他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放她書包裏的
雖然看見他的時候心裏不爽,但是看不見的時候,腦海裏還會不覺跳出那張漠然英挺的俊臉。
她拿出新手機,還沒有設置密碼,點開聯繫人,上面只有一個號碼。
應該是陸承煊的手機號。看來在放進她書包之前,他已經存好了。
周暮綰還是不能接受。拿人手短,喫人嘴短。
她拿出老年機,照着智能機上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很快就通了。
周暮綰遲遲沒有開口,那邊人也始終沒有說話。
她在遲疑着要怎麼把手機還他。
他似乎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誰,沒有不耐煩地掛掉電話。
街上起了風。
周暮綰不自覺裹緊衣服,微風略過,吹拂起她的幾縷髮絲,靈動中帶着一股清韻,眼底有遺世獨立的空洞。
她先開口了,“喂。”
他的聲音低沉,很有磁性,“到家了嗎”
她低下頭,看着腳下的石子,踢了一腳,“嗯。”
“那就好,早休息。”
“手機還你。”
“收了吧,那個老年機我奶奶都不用了。”
明明是他好心,周暮綰聽着怎麼這麼彆扭。
“你要這樣說的話,我還真不敢收了,佔你便宜多不合適。”
陸承煊莞爾,“我必須得聯繫到你,你就當我我有私心吧。”
“我還給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