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男人打斷她的拒絕,語氣不太好,“不是隻有你纔會偷偷摸摸,我送出去的東西,也不是你想退貨就准許你退,給我收着。”
她順走了他的鑰匙,他悄然朝她書包裏放了一部手機。
“那能一樣嗎”
他冷問:“哪不一樣”
一個是無聲好意,一個是被逼無奈。
她忽而想起他餐廳牆上擺設的那張藝術畫。
那團燃燒的烈火。
她隱匿掉內心的陰暗面,而後淡淡道:“沒什麼,算我找你借的吧。”
她骨子裏的性格又喜歡乾脆利落,不想因爲一個手機和他糾纏不清。
他沒再執着,也很爽快:“好,這筆賬我記下了。”
其實,他心裏壓根就把這事兒當一筆賬看。
“我要進門了,拜拜。”
那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晚安。”
陸承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月色溶溶,夜晚的黑,一片沉寂。
他認識一個女孩,他見過她身上的兩種模樣。
她心底住着梵高的向日葵,美好而溫暖。
她心底也有一團烈焰,不等救贖,只想摧毀。
多年前,那個女孩曾對他說
“別喜歡我,你一旦認真了我就想分手,看你傷心我會獲得一種可恥的滿足感。”
“萬一你也會難過呢我想治好你。”
他知道她不是渣,輕度無情型人格障礙,不殺人不放火,用反社會性人格障礙解釋似乎又過頭了。不能字面理解,他也不愛把這倆詞在她身上化爲同義。
他也覺得自己會在她人生裏留下很重要的特殊印記。文婷閣 entingge.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少年。
陽光正媚,他們正青春。
少年如斯,笑得溫潤,“沒關係,我來喜歡你。”
周暮綰站在大門前,剛要按門鈴,又把手伸了回來。
因爲養父總是欠錢,門鈴早被上門要債的人砸壞了。
她看了一眼屋裏的燈,都關了。
周暮綰從書包掏出鑰匙,開了門。
剛一進門就聞到濃重而刺鼻的二手菸味。
周暮綰有些嫌惡地扇了扇。
養母沒有開燈,一個人坐在客廳吸菸。
黑暗中,只有點燃的香菸閃爍着或明或暗的光。
“回來了。”
養母聲音很淡,像是隨口一問。
她說:“嗯。”
養母都不知道她參加了兩月實驗,還以爲她在同學家住了兩個月,躲債。
周暮綰的房間距離門口不遠,她站在房門外,沒有開燈。
養母忽然問:“上大學的錢攢了嗎”
周暮綰面無波瀾。
初中休學,養母就不打算讓她回去復學,想讓她直接去外面工作,儘早賺錢。
養母也明確表示過,沒有多餘的錢供她讀大學,如果她能自己賺夠學費,她也不反對。
前提是,別讓她掏錢。
周暮綰沒覺得這樣哪不好,她也覺得自己該自食其力了。
養母抽了一口煙,“沒有的話,就別再浪費時間了。反正你也是倒數幾名,沒有那個天分,就儘快出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