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旱情通常很難持續數年,一季或是兩季多見,而且極少絕產。朝廷的預判建立在這個邏輯之上,估算糧價漲到六十文至七十文之間。
但如果連續兩三年六季絕產,六十文每鬥充其量只是個零頭,這無疑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二人說話之際,沈雲卿正從採石場歸來,途徑土路時,與周晟、張祥、全衡迎面碰上。
“周兄、張管家,幾位在此看地,不會是準備在江南買地吧。”
周晟此時絲毫笑不起來,他說
“沈公子開玩笑了,周某是在替田間百姓擔憂,倘若這旱情延綿持續,恐怕給江南亂上添亂。”
“呵呵,江南再亂,周兄回北方便是了,江南的事,自有江南官吏操持,哪要周兄殫精竭慮。”
沈雲卿說着風涼話,頗讓周晟尷尬,這時張祥接過話說
“沈公子,現如今糧價見長,你沈家若是轉手賣了,可是能賺一大筆錢吶。”
張祥此話一出,周晟頓時眼珠一轉,不禁心想對呀,要是忽悠沈雲卿把糧賣了,轉眼能得十幾萬石,價錢興許還能更低。拿着中間的差價,再去徵購其他糧商稻米,多少能彌補一些。
於是他說
“是啊賢弟,不妨將你家中稻米盡數賣予周某,周某願用香料賣得的銀款購買沈家稻米,賢弟意下如何”
“呵呵”沈雲卿高深莫測意味深長冷笑了一聲,他就兩字“不賣。”
“當然是賺更多錢,賺更多銀子啊。”
沈雲卿說的很是奸詐,周晟聞訊臉色微變,心中不悅,他說
“你難道想等糧價沖天,朝廷徵購賺取不義之財。”
“周兄也是商人,此言可就說的難聽了,商人不爲牟利,難道坐等虧本。更何況我若低價變賣了,他人坐等糧價漲至三倍四倍出手,我豈不是虧了。”
“你”
周晟氣得夠嗆,他當然想說“你這個奸商”,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那好吧,隨你的便。”
“周兄若是生沈某的氣,沈某在此向周兄賠罪。若是周兄真心想要買糧,不妨再等等,在等月餘,糧價許會降下一些。”
“什麼啊”周晟幾乎震驚的看着沈雲卿,只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現如今旱情蔓延,恐持續至年底,若是連續兩季收不上稻米,糧價怎能不漲。”
“事在人爲嘛,沈某還有瑣事,這便告辭了。”
言畢,沈雲卿徑自騎馬向東去,撂下一頭霧水的周晟、全衡、張祥等人乾瞪眼。待其遠去,張祥開口說道
“殿下,此子雖說見識過人,可要說月餘之後糧價自降,不免託大。眼下旱情日盛,近兩月滴雨未下,旱情不解,如何耕種。”
“是啊,難不成還能指望些個奸商自降糧價不成”
周晟匪夷所思,其實沈雲卿壓根沒指望糧價能降下來,他只想着寧陽縣的糧價能降下來就行了。陛下的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