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匪,住在一座山頭,土匪頭子就給這座山頭取名叫清風寨。衛容今日,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個清風寨,然後再想計劃。陳雲震簡單的給衛容說了一下,孟添鳩在一旁問了他許多問題,但是陳雲震都說的模棱兩可。衛容聽出了陳雲震並不想告訴他實話,也沒有再繼續叫孟添鳩問下去,而是直接派人去受過土匪襲擊的村子裏去詢問。那些人是衛容帶來的,都是刑部的捕頭,孟添鳩這個刑部侍郎的下屬。衛容自是不能讓長溪衙門的衙役去查,否則不但查不出什麼消息,說不定還會混淆視聽。梅愁帶人過來的時候,衛容正在一個村落裏親自詢問有關土匪的消息。陳雲震在一旁急得不行,他方纔就偷偷派人去清風寨送信,要清風寨寨主找個應對的方法。若是往常,隨便一個什麼欽差,陳雲震都會和清風寨聯手殺了。但是這次,陳雲震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危機感。這個衛容,年紀輕輕,但是十分不好對付。他那張看似俊美無殤的臉上,藏着凌厲和陰沉。陳雲震不敢像從前對那些欽差一樣,與衛容先套近乎然後在殺他。因爲衛容這個人,根本套不了近乎。以前那些欽差來的時候,姜丹青都會呈一份欽差喜好和習慣在陳雲震面前,讓陳雲震好好應付。可是這個衛容姜丹青什麼也查不到。喜好和習慣上只寫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八個字。這讓陳雲震絲毫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若說要直接對衛容出手,陳雲震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何況衛容身邊一直跟着個陰陰沉沉的護衛,看起來十分厲害。這些都讓陳雲震束手束腳。而在姜府,衛保兒皺着眉頭,換上一副擔憂的樣子看着渾身打顫的尹驤。突然就上前一步,假模假樣的搭了塊手帕在尹驤皙白的手腕上,順勢把脈。阿歡心下一緊。陳舟寄好奇的問道:“原來郡主還會醫術啊。”衛保兒假正經,肅然着一張臉,“自然比不上阿歡大夫,也就馬馬虎虎吧。”一直裝昏的尹驤:阿歡內心在替尹驤哀呼。他忙止住衛保兒的手,“郡主,這點小事,還是讓草民來吧。”衛保兒歪頭看他,眼睛裏閃過明顯的警告意味,“尹大人的事,自然是大事,還是說,你質疑本郡主的醫術”阿歡一滯,衛保兒就裝模作樣的替尹驤把脈了。“本郡主已經知道了,尹大人這病,並無大礙,待本郡主給他施上幾針,尹大人一定會醒的。”衛保兒說的很是誠摯,陳舟寄這麼一個外行人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姜晚從袖中掏出一疊銀針,遞給衛保兒。衛保兒抽出一根小小的銀針,看都沒看,直接隔着衣物紮在了尹驤的腿根處,如若再往裏幾分,那就要扎中尹驤某處的“寶貝”了。阿歡下身一緊,人體構造他自是清楚,他看着都覺得疼。尹驤哪裏想到衛保兒會直奔那種無法言說的地方而去啊,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嘩的坐起來,掌心涌上幾分內力,將銀針拔了出來。衛保兒在一旁拿着第二根銀針大驚小怪,“尹大人,你醒了啊本郡主第一次給人扎針,沒想到效果這麼明顯。”尹驤白着一張臉,隔着被子摸向了一處穴道,狠快,他的臉就恢復了紅潤,不知道是因爲覺得太過羞恥,還是因爲生氣而導致的。“多謝郡主”不殺之恩啊尹驤在心裏默默地補上那句話。一直默默觀察衛保兒的姜丹青掩在陳舟寄身後的那張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瞬間就讓如今改名叫無枝的景歡覺得毛骨悚然。衛保兒自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背後有一道陰涼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姜丹青。她微微一笑,看着臉上難看的尹驤,溫柔的說道:“尹大人的臉色如此難看,一定是還未完全恢復,不如本郡主再給尹大人施上兩針”尹驤頭一回覺得,他的臉部僵硬,說不出話來,幸好阿歡解救他於水火之中,“郡主,依草民來看,定是尹大人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纔會導致身體不適,若是姜掌門不介意,能否讓尹大人在此處休息片刻”尹驤此刻真想抓着阿歡的手感激涕零,阿歡今日真他孃的善解人意姜丹青笑了笑,“尹大人身體不適,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民婦會派人過來照顧好尹大人的,郡主請放心。”衛保兒捏着銀針,笑的和善大方,“既然姜掌門這樣說了,本郡主自然放一百個心。”說完,她就轉向了尹驤,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尹大人一定要好好調養身子啊。”還沒等尹驤回上幾句客套話,衛保兒就轉身走了,連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阿歡給了尹驤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亦步亦趨的跟在衛保兒後面一起出去了。姜丹青臨走的時候,特意落後幾步,待廂房裏只剩下尹驤和她兩個人的時候,姜丹青才悠悠的開口,“你終於來了。”“事出有因,本來是阿歡獨自來的。”尹驤掀開被子,哪還有那副虛弱的樣子了,他表情冰冷,帶着一絲狠意,“別以爲佑安郡主是個好對付的,我們的底細,她都知道。”姜丹青勾着紅脣,嫣然一笑,“那又如何,她的底細,我照樣知道。”尹驤斂眸,“那姜掌門知不知道端王欲娶佑安郡主爲續絃一事。”姜丹青手中一直捏着的扳指突然一碎,分成幾截掉落在地,尹驤擡頭,就看到姜丹青那副成熟帶着幾分風韻的臉上,沉着陰森森的怒火。她開口,帶着濃厚的壓迫感,“是真的嗎”尹驤哼了一聲,“我有必要撒這個謊帝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實話和你說吧,司徒暮的兒子,現在正在長溪。”“你說什麼”姜丹青眼神一厲。“司徒子和在長溪,和衛保兒一起來的。”尹驤翻身下牀,“他此時此刻,正在長溪衙門,不信,你可以去查看,只不過,衛保兒將他保護的好好的。”姜丹青冷冷的看了尹驤幾息,突然拂袖離去。留在尹驤一個人,在廂房握着茶杯,嘴角泛着詭譎的弧度。衛保兒這次,怕是逃不掉了。若說先前,姜丹青只是想試探一下衛保兒,那麼現在,聽到了他對端王娶妻這件事情的肯定,姜丹青絕對不會放過衛保兒的。任何與司徒暮扯上男女關係的女人,姜丹青一個也不會放過。還有那個可憐的司徒子和,不出意料,也會和衛保兒一起被姜丹青送上黃泉路。尹驤低頭飲茶,忽的想到了阿歡,禁不住有些頭疼。阿歡可千萬不能往裏頭摻一腳啊。姜丹青將衛保兒一行人引向了姜府的水榭樓閣裏,中間是一個小小的湖,而湖中心,架着橋,上頭有一座六角亭。她派下人在亭中溫好了酒,還有茶水糕點,邀請衛保兒一道前去共飲。衛保兒自然不會推辭。“郡主請。”“姜掌門客氣。”衛保兒雖是說着客氣的話,但是動作卻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姜晚坐在她旁邊。姜丹青來了興致,還特意擺了一盤棋。衛保兒淡笑,“棋藝本郡主倒是不甚精通,是個臭棋簍子,不如讓本郡主的義妹來與姜掌門對弈一局吧。”姜丹青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姜晚。姜晚展顏一笑,語氣中帶着不容忽視的堅定,“那小女子就獻醜了。”姜晚的一雙眸子,明豔而不染塵,清澈純淨。常年浸染在大染缸裏的姜丹青,有些微微失神。“姜掌門,您先請。”姜晚遲疑了一下,慢悠悠的說道。這個水榭是曾經姜琬的地方,現在卻被姜丹青當成攀附風雅的惡俗地方了。姜晚斂眉,下棋這個方面,她怎麼說呢,只能說是盡得衛長寧真傳。衛長寧棋藝不凡,經常同衛容對弈,衛長安這種跳脫性子肯定不會好好坐下來觀局,只有她和衛祁纔會靜下心看着兩人下棋。這麼一來二去,衛容開始忙碌起來,能和衛長寧對弈的,也就只有他們幾人,衛保兒是不可能的,衛祁也不能經常來鎮南王府,沈智倒是經常來,只不過很明顯,沈智對下棋不感興趣,所以衛長寧只好老老實實的將一身棋藝傳授給一直認真看棋的姜晚。所以說,姜晚的棋藝不會差到哪裏去。至少衛保兒覺得,對付姜丹青這麼一個母老虎,綽綽有餘。果不其然的,下了三句,每一局姜晚都將姜丹青的棋子壓的死死的,白嫩的指尖撥動着棋盤,棋子不停的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姜丹青神情恍惚了一下,半晌,她看着已經破不了的棋,“姜姑娘真是厲害。”姜晚掀眸,眸中帶着涼意,面不改色,“過獎。”這一瞬間,阿歡有些觸動,姜晚這般模樣,讓他下意識就想起在一旁笑眯眯觀局的衛保兒。這一看,就知道是衛保兒教出來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帶着鎮定自若和若有若無的矜貴。想到如此,阿歡的神色不由得有些黯淡,脣也微微抿着。什麼時候,他也可以“掌門出事了”這時,一聲尖厲的叫喊聲傳來,打斷了阿歡的思緒。姜丹青緩慢的起身,目光在姜晚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皺着眉頭,拿出當家人的氣勢斥了一句,“貴客在此,大呼小叫的做什麼”那婢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聲音顫抖,“掌門,清風寨的山頭,爆炸了,陳知縣還有欽差大人全部被困在裏面不知生死了。”陳舟寄懵了一下,“你說什麼,我爹也不見了”潛意識裏,他認爲是姜丹青和他爹再次合謀把欽差給害死,可是爲什麼這次連他爹也一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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