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這天上午沒能找小夥伴玩耍,而是被爹孃拘着幹了好多零零碎碎的活,這些就是尋常的幫忙嘛,並不是計算工資的那種。

    不過呢,小崽子們也並沒有因此消極怠工:都是這個家庭的一員,當然也要做出應有的貢獻啦。

    幹到大上午,楚婕估摸着安建國也該醒來啦,不然得餓壞了,便叫安生:“那誰,我老蛾子……”

    安生正在幫着娘晾菜乾呢,聞聲手裏抓着一把焯過水的茄子跑過來了:“娘,你喊我?”

    嗯啦嗯啦,你去二叔屋裏,幫我把他的枕頭啥的抱出來好不?趁着今兒日光好,我們替二叔好好曬曬,等他回來了睡覺香。

    安生眨眨眼:“前兩天不是曬過嗎?”

    嗨,多曬曬唄,誰不喜歡陽光味道?枕頭嘛,越曬越蓬鬆的,又不會曬壞是不是?

    安生想想也是,心說娘真是個好阿姐啊,把菜乾往簸箕裏一甩,又跑去水缸前舀了瓢水把手給洗了,胡亂在衣上擦乾了,噔噔噔跑到二叔房裏去。

    嘿,這小屁孩,衛生習慣還成,主要吧,還挺細緻。

    但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大傢伙都滿臉看戲的熱情,眼睛緊緊盯着安建國的房門,耳朵好像也豎起來。

    先是沒什麼聲音,然後是安生一聲訝異的“唉”,把大家激動夠嗆:正戲來了正戲來了。

    果然,緊跟着就是一聲“啊”,又是驚訝又是不解還帶着興奮,沒兩秒安生的身影撞到門邊,眼珠子瞪得老大。

    “二叔!屋裏有個二叔!炕上!在炕上!”

    噗嗤!大傢伙笑得前仰後合,安生小同志,你會不會過於可愛了?

    安生疑惑不已,小腦袋望望屋裏,又看看屋外,一大早的我都在院子裏忙活,二叔是怎麼出現在他房裏的?什麼時候出現的?

    再一望,二叔迷瞪着眼睛從炕上爬起來,頭髮亂得跟雞窩一樣,嗯,是我親二叔沒錯了。

    他不管啦,哇哇叫着往屋裏跑,尖叫“二叔”,小短腿忙着往炕上撲,二叔二叔,我好想你啊二叔。

    安建國被撲了個滿懷,還沒徹底清醒的腦子有點宕機:昨晚回來的時候不是見了嗎?現在驚喜成這樣,難道生狗才回過味來?

    安建國收拾好,家裏也快要忙活午飯了,廚房裏用不着他幫忙,他對着董萬星也有點靦腆,只坐在院子裏從前給安大有搭的涼棚底下,和小崽子們天南海北地聊天。

    安生嘴巴嘟嘟的,想起來剛纔那一幕,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最終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臉問安建國。

    “二叔,我是不是好傻呀。”

    把親身經歷過的事情當成是夢境,我還能更活寶一點嗎?

    安建國都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接:“我就覺得你一定是太想我啦,都不敢相信我真的回來了……”

    安生很是贊同,很快就想通了:“唉,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我娘說的那種傻白甜呢?傻點沒緊要的,關鍵含糖量高就行。二叔,你心裏甜不甜?”

    甜滋滋的!

    一時叔侄都喜悅,安平捉弄了弟弟,這會兒決定再接再厲:“生狗,我對你好不好?”

    安生謹慎看他,可不能因爲我傻白甜就可勁忽悠我呀,親兄弟不帶這樣玩的。

    你錯了,親兄弟這樣玩才嗨的:“我就知道你天天盼着二叔回來呢,當然,誰不盼呢?昨兒晚上我們都高興了一回,今早上你跟我說以爲那是做夢,我心裏說,那要是生狗看到二叔真正出現在面前,豈不是要再高興一回?就爲了叫你得到雙倍的快樂,我們這纔給你準備的這個驚喜。”

    安生左右一想,是喲,我又沒有損失任何東西,還收穫了雙倍的喜悅,這可不是太好了呢?

    一時皆大歡喜,並沒有兄弟反目的慘劇發生。

    吳小芬給送的雞還剩一隻,就是爲了安建國回來喫的。一直養在雞棚裏呢,這會兒已經被拔毛料理乾淨,接受楚婕的炮製啦。

    家裏沒老人,年輕人嘛,喫點利索的。她將雞一分爲二,一半做了個板栗燒雞,一半用黃豆和花生做了宮保雞丁,還剩下的內臟雞雜,她打算做酸辣雞雜。

    奈何家裏許久沒人了,一時也沒處尋酸辣椒去呀。她從廚房裏探出頭,支使着小崽子們去隔壁周奶奶家:“拿幾把糖果去給弟弟妹妹們喫,不要貪心,就做這一頓。”

    必須要添上這一句,不然酷愛喫酸辣菜系的安生就得撥動他的小算盤,甜言蜜語不要錢地往周大娘身上撒落,回頭整一大碗酸辣椒回來,又得纏着她都炒了。

    她也會忍不住的好嗎?!畢竟多好喫呀,至於菊花受罪這種事情,一時間只怕顧及不到。

    因此!必須要掐斷罪惡的源頭!生狗,全家人的菊花就交到你手裏了。

    安生:????總感覺這話有哪裏不太對勁。

    但他高高興興去了,還是二叔領着他們去的:二叔也很久沒回家了嘛,是要出去走動走動的。要總窩在家裏,一準有人說他上過大學就瞧不上大傢伙了,清高了。

    周大娘見了安建國很高興,瞅見小崽子們送她家裏的孫子孫女們糖果就更喜歡了,嫌他們拿過來的碗太小了,不夠裝,愣是從自家洗了個大海碗,滿滿地堆上了酸辣椒酸蘿蔔和酸豆角。

    “你們等着,我再給摘點新鮮的。”

    新鮮的現在有豆角有茄子有嫩南瓜,她一股腦兒拿籃子裝得滿滿當當的,不由分說塞到安建國手裏。

    “你們一家子人呢,可費菜了。不是什麼好的,吃了又來摘。”

    安生樂得嘴都快要歪了,哈哈哈哈,娘,這可不是我貪心,是周奶奶太熱情。

    楚婕是很想堅持一下原則啦,奈何老蛾子捧着滿海碗的酸貨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勾動她內心蠢動的饞蟲,她……她妥協了,放棄了,她的大腦甚至靈活地轉動起來。

    “這麼多酸菜,只炒雞雜那不夠勁!再放點油渣,放點渣過的五花肉,咱做個酸辣幹鍋,菜喫完了,往裏頭幹拌點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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