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們渾然不知便宜後爸滿心裏都是“拋棄”他們,對今兒發生的這事還樂得不行。

    安生熱情地給哥哥姐姐們科普:“你們可千萬不要隨便相信我孃的話,她自己都說她滿嘴跑火車,最喜歡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

    安平心說娘都被抓到現場了,替她藏着掖着也沒用,不然巧妙挽尊:“我娘就是這麼幽默,大家都喜歡她。其實她做正經事情的時候,特別靠譜的,親朋好友有事情都喜歡找她商量。”

    劉梅往院子門口望了望:“他們去哪裏了,不會是吵架了吧?”

    妻子當衆說謊被戳穿,這麼丟臉的事情,紀東方應當很生氣吧?

    安寧寧輕輕笑道:“他們從來不吵架的,不管什麼都能溝通說開。”

    騙人吧?哪有不吵架的夫妻?

    “我爸爸應該覺得我娘剛纔太可愛了,忍不住要拉到一邊去親親抱抱舉高高。”安生大概是太興奮了,語不驚人死不休。

    青松壞笑起來,孫曉曉和趙銘都是滿臉的興味,劉梅則是不信的表情,安平和安寧寧板起臉。

    安平:“生狗!”

    安寧寧:“不許胡說八道!”

    安生張張嘴,不是胡說八道,他都看到好幾回好不好!雖然娘和爸爸在他們面前也挺黏糊,可還是有避諱的。有時候娘做些什麼事情戳中爸爸的萌點了,他就會找藉口把娘帶走,親親抱抱舉高高,嘻嘻,他不小心看到過,趕緊悄悄跑走了。

    對着哥哥姐姐嚴肅的神情,他也知道再不能多說了:自家的事情,怎麼可以和別人說這麼多嘛!

    劉梅見他閉嘴了,有些急了:“不會吧?你說真的嗎?”

    那眼神,竟有點像在說,你娘會騙人,你一定也會騙人吧?

    安生又張張嘴,但他忍住了:“真不真的,也和你沒關係呀。”小屁孩這是不高興了。

    哼,我娘又不是騙子,她和爸爸的愛情故事,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又沒有傷害到別人,難道還不許她做點藝術加工了?

    連自己的記憶都不敢和它玩耍玩耍,人該多麼呆板無趣呀?!

    他們晚飯都沒有等那兩個人喫,孫曉曉還說主人家沒回來呢,我們先喫是不是不太好?

    青松擺擺手:“習慣就好。”

    孫曉曉有點糊塗,是習慣了無視這種待客禮儀就好呢?還是習慣了那兩口子不按理出牌呢?

    當然是前者了!安生喫得美滋滋的,道:“姐姐,沒事兒。我奶給他們留着飯菜呢,他們肯定散步去了,花前月下,比飯菜頂餓。”

    這還是以前楚婕和他們“吵架”的時候胡說八道堵他們嘴的,如今安生說出來,孫曉曉抿嘴不要笑得太放肆。眉目流轉,看青松一眼,多少憧憬和嚮往,都在這一眼裏了。

    劉梅就有些沒滋沒味了,怎麼看那兩個人都不般配,想來不過是迫於無奈的現實捆綁在一起的,可現在看着,那感情竟然是不容錯認的。

    一行人次日就要離開,紀東方又跟安建國聊了回日後的規劃,楚婕則跟安大有兩口子囑咐一番要照顧好自個兒:

    “有什麼事吩咐建國去辦,他個大小夥子,不要怕累着他……爺奶那裏,不管說什麼咱們聽着就行,要答應啥,先和建國商量商量……村裏的事情也是一樣,咱們拿出一筆基金來,已經定好了章程,那就不管誰來說也不更改了。不然回頭開了口子就不好再堵了……”

    之所以嘮叨這麼一通,還是因爲老兩口心太善良。平日裏有一家子在旁邊洗着腦還好,就怕安建國照看不了那麼多:各懷私心的族老們上門,你一言我一語,你打個感情牌他來個道德綁架,完犢子,兩口子能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來。

    這晚躺在炕上,雙胞胎已經睡得熟了,楚婕枕在紀東方手臂,兩人望着窗外一片深藍色的夜影。

    “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楚婕輕嘆。

    紀東方親親她的頭頂:“已經把這裏當做家鄉了嗎?”

    是啊,到這個時代後,整整幾年,都是在安家村渡過的。好像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自己融進這片土地了,它好的,你會自豪喜悅;它不好的,你一邊嫌棄一邊想把它變成好的……

    紀東方微笑,他是很難體會到楚婕心情的,畢竟,這個地方帶給他和老爺子們許多的屈辱和傷痛。雖然,村民們也不過是被亂世裹挾,可有些惡意和傷害,不是輕易能夠原諒和理解的。

    楚婕輕輕翻身,生怕吵醒了雙胞胎,撐着下巴趴在他胸口。

    “謝謝你啊,小紀同志。”

    因着我對這個地方有了歸屬感,所以你願意委屈自己的感受,爲這個地方的改變出謀劃策,毫無保留。

    紀東方拍拍她的腦袋,支起頭往下又親了她一口,笑。

    “不用客氣,楚婕小可愛。”

    啊,心都酥麻了。楚婕小可愛轉悠着眼珠子,在黑暗中往雙胞胎的方向望了望,心動了再心動,還是把某些行動給取消了。

    離開安家村之前,楚婕照例起了個大早,和李芹收拾起了一籃子供品,打發安建國和紀東方帶着小崽子們去給安定邦道別。

    他們回來的時候,大傢伙也纔起來,正好在院子裏打了個照面。

    青松有些懊惱:“我起晚了,”好抱歉地看小崽子們,“對不起啊,沒陪你們一起去看你們爹。”

    劉梅正從房間裏出來——她和孫曉曉跟着李芹住一屋,安大有去同男同志們擠了——,聞言不由定定看了紀東方:小崽子們的爹?那不是楚婕的前夫嗎?

    怎麼紀東方一點也不避諱喫醋,反而能去幫着上墳嗎?

    那頭小崽子們已經把青松安撫好啦,沒事兒,我們爹也不會怪你呀。能見到我們指定太高興了,其它的事情哪裏還注意得到喲!

    李芹聽着孩子們嘰嘰喳喳說着這些,忍不住抹抹眼睛。幾年了,他們好像也能夠好好過嶄新的日子。可哪裏真的把這個兒子放下了呢?那就是塊好不了的傷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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