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滿頭的黑線:不薅哥哥姐姐的羊毛就是你做的犧牲奉獻了?這邏輯,沒問題,可以的!

    三個小崽子乖乖巧巧地團坐在炕桌邊,小心地喫上第一口,就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那是人生已經圓滿的表情啊。

    安生覺得自己怕是要昇仙了:“骨髓飯……太……好吃了!”

    楚婕還以爲他期待得太久,真的喫到時,會因爲期待太高而對成品不太滿意。可她的小崽子,從來就是特別容易滿足的啊!

    再說了,這是楚婕的手藝,小崽子怎麼會不捧場?彩虹屁吹起來!暴風驟雨一樣的誇獎和驚歎安排起來!

    以前安平就和安生還有安寧寧說過:“我們這麼喜歡聽娘誇獎,當然娘也想聽我們誇獎她啊!”

    所以小崽子那是有組織有策略地,要對楚婕給出正面回饋啊!

    小崽子們喫着心情好,楚婕收到了這樣的反饋,也心情好得不行,哼着歌煮麪,這時候紀東方走進來,楚婕只覺得他像是晨光微熹中,披着光而來的騎士,帥氣的令人窒息。

    唉,她胡思亂想:要是他能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後腦勺,來一個吻就太棒了!

    紀東方倒是想呢!可他做不到啊!幽怨臉。

    紀東方和徐良纔是先後腳來的,緊接着安興國和竇紅星也上門了,這四個人是陪着新郎去充場面結親的,要是有什麼嫁妝,就是他們給挑回來。

    時間剛剛好,楚婕和安秀萍煮出來一鍋的掛麪,淋上高湯和幾塊肉,叫儐相們都能喫得熱乎乎的、飽飽的去結親。

    紀東方第一次在楚婕家裏喫飯,就像他說的,真覺得意義超級重大的!他慢慢吃了肉,吃了面,喝了麪湯,放下乾乾淨淨的碗,還不忘對楚婕說一句。

    “太好吃了!”

    大家都喫得滿足,掛麪這東西,到哪裏得去?要不是柯主任,這頓飯也喫不上這麼滿意。

    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大嫂,好喫!”

    徐良才也記得對安秀萍笑:“辛苦了!”

    都是大小夥子,安興國帶頭對着徐良才起鬨,竇紅星雖然心酸酸的,可看着安秀萍一臉嬌羞的,也只能把心情都壓下去了。

    徐良才怕安秀萍害羞,趕緊解圍,把矛頭都引到安建國身上:“二哥今天就做新郎,大家笑話他去!”

    安建國臉紅通通的,那是不管誰來開玩笑,都不會生氣的:都娶上媳婦了,這世界多美好啊!生什麼氣呢!

    彩禮雖然是早就送過去了,可眼下接親,總不能空着手。楚婕也按照這地方的習俗,給準備了六十六斤的糧食、十八塊的紅包,去了總不會寒摻。

    大小夥子們就帶着這些東西出發了,趙家父母接了這份禮,倒也沒有爲難安建國。

    只是去接新娘的時候,趙大寶和一羣親戚家的孩子堵着門,張着手問安建國:“姐夫,我的紅包呢?”

    給小舅子紅包,還是早幾十年的風俗。如今大家都窮得精光,漸漸也不太興這個。可趙大寶氣勢洶洶堵在門口,死死不讓。旁邊的趙家親戚看個熱鬧,只覺得趙大寶好玩。

    “哎呀,這要做人姐夫,還真要下些工夫,姐夫不是白喊的。”

    “大寶,給你姐夫堵上,可不能叫人隨便把你姐接走了!接走就成別家的了!”

    “大寶,問他多要點,少了可不行!就你一個小舅子,可不要好好巴結着!孃親舅大,以後你姐生了孩子,你就是舅老爺!”

    安建國興致勃勃的,又在趙大寶這裏吃了苦頭。他怎麼會想得到,都擱這裏了,還會出這樣的意外?

    一羣人圍着看熱鬧,難道他能強硬地拉開趙大寶,強行把趙彩花帶走嗎?

    徐良才和紀東方都是皺了眉頭,覺得趙家有些沒規矩,怎麼眼看着新郎爲難了,還縱容着小孩子這樣來搞事情呢?這樣要到個紅包,又能有什麼意思?

    他們也不能眼看着安建國這麼爲難啊,都不假思索伸進口袋裏,拿出隨身的零錢來:“我這裏有。”

    卻是異口同聲,還不止紀東方和徐良才,竇紅星也是伸出手來,上面一小把零錢。

    三個人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縮回手去商量一下,趙大寶眼疾手快,都給清空了,清空了,清空了……

    安建國懵住了,他的伴郎團也懵住了:這是鬧哪樣?徐良纔拿出來的起碼十幾塊,紀東方那裏也有七八塊,竇紅星的最少,三四塊的樣子。這合起來就是一筆鉅款啊!抵得上城裏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趙母板着臉過來,一把將趙大寶扯到一邊,在肩上輕輕拍了一記。

    “你這是幹啥呢!你姐好好的出嫁,不許在這裏胡鬧!”

    伴郎團面色不愉:真有這覺悟,早幹嘛去了?!一家的大人,由着幾個小屁孩子在這裏搞鬼。

    關鍵是趙母罵了趙大寶這一頓,她沒有把錢搶回來還給安建國啊!她只將眉開眼笑數錢的趙大寶拉開了,讓出門來。

    “建國,別理他,你快去接彩花去!”

    安建國腦子都木了,被趙家的親戚們鬨笑着,擁進了趙彩花房裏。就看到炕上坐着幾個女孩子,個個是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補丁蓋補丁的。一臉看上去,就分不出誰是新娘子啊!

    趙彩花嬌羞地擡起臉來看了安建國一眼,這會兒伴郎團認出來了:好嘛,最大的區分,大概就是趙彩花頭上還紮了根紅頭繩吧……

    安建國好想問一句:我給你買的那些布料呢?不是要做結婚的衣裳嗎?都去哪裏了?

    可他轉瞬間就被趙彩花的羞澀看定住了,這也不好當着人的面問啊!

    上前背起新娘子出門,伴郎們滿屋子看:嫁妝呢?嫁妝在哪兒?

    行吧,趙彩花的嬸子塞過來一個小小的包袱:喏,我們彩花的嫁妝。

    這雖然說好的給不給嫁妝無所謂,也不能這麼胡亂打發了呀!這個小包袱裏,裝得下趙彩花的一套完整衣裳麼?難道連穿舊的衣裳,都要留下來給妹妹們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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