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纔回了家,對着安秀萍就提出了一個叫她好生爲難的要求。

    “以後你沒事也多擠兌東方同志幾回。”

    安秀萍:喵喵喵????這是什麼人間真實?

    徐良纔想的多好啊,阿姐是一言不合就能把我打到塵埃裏去的,我奈何不了阿姐,那就只能傷害她男人了。

    咱們混合雙打,到最後,一定還是我們贏!

    安秀萍無語許久,覺得你莫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這麼善良可愛,你覺得我能是有事沒事把東方同志擠兌到牆上去的人嗎?

    我又不是阿姐!!!

    傳說中的阿姐,此刻也並沒有很爭氣在爲自己正名,她正叉着腰,盡情施展她的獅吼功。

    “都回房裏去!衣服給我脫了!擦乾淨!滾炕上!”

    小崽子們噤若寒蟬,一個個低着頭踮着腳尖,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就怕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踩到了老母親隨時要斷裂的神經上。

    老母親是真的!真的要炸!

    紀京生在旁邊瞧着,一眼又一眼看兒媳婦的臉色,總覺得自己好像也要負些連帶責任,是不是也該回房間去反省一下?

    而青松小同志,臉都白了,站在原地,溼透的衣裳都要凍成冰塊了。

    可他也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楚姨,我錯了,你只懲罰我一個人吧!

    楚婕爲啥發這麼大的火呢?實在是這幫小崽子們,一錯眼,他們能把天捅破有木有!

    之前楚婕不是收了兩個大包裹嗎?其中一個就是青松的父母寄來的。

    當時楚婕也沒看,都留給青松自己來拆。小同志也激動得很,到底年紀小,頭一次在外頭過年,不思念爸媽這怎麼可能呢?

    他就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拆開了,一打開,先就是一罐京城特色的大醬,糧票有一小捆,這是爸媽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吧?

    費家父母的處境很糟糕,想要些好東西也是沒法,餘下的,就是些幹棗、板栗之類的,鼓鼓囊囊的,也盡力湊了一大包。

    青松的爸媽在信裏也表達了歉意,覺得楚婕給自己照料孩子不說,之前還託秦老帶了那麼多臘味來。青松的小妹妹本來因爲營養不良,差點就沒了,說起來,就是楚婕給的肉救了命。

    楚婕其實也不在意這些,心意嘛,來往的都是心意,而不是禮物的價值。

    青松要把東西都交給她,她也沒要:“你自己留着,家裏捎來的東西,想家時拿出來磨磨牙,總能緩解點鄉愁。”

    可青松如何願意獨吞呢?既然楚姨不肯收,他當然要和小崽子們分享啦!

    寄來的板栗都是野生的,個頭不大,這樣的板栗,埋在灰堆裏焐熟了,那糯香能把舌頭都吞下去。

    正好,小崽子們瞎聊天的時候又說到了,好懷念上次全家人去秀峯山上野炊啊!青松興致上來了,可不是就答應帶小崽子們,上山燒板栗喫嗎?

    小崽子們高興得很,還求着紀京生不和楚婕說呢。

    爲啥?這要是被老母親知道了他們下午喫飽了燒板栗,晚上不做好喫的火鍋了怎麼辦?!

    安生:對!我生狗就是這麼的有先見之明!

    你們上山就上山吧,偏偏幺蛾子頻出。比如說我們的青松同志,就開始跟大家說起了魚丸的滋味。

    “……滑滑的,但又有勁道,一口咬下去,魚肉的鮮全在裏頭了。你們想想,魚的肉可比豬肉要細,更要嫩,還鮮,唯一的缺點就在於刺多……”

    可魚丸怎麼一樣?這是把刺都去除了的,只剩了肉!調成肉泥!捏成小團!

    真的,安生小同志做別的閱讀理解題,總感覺眼前蒙了層霧氣,離正確答案十萬八千里。

    可如果你要他理解的內容是美食文,毫無障礙!666!

    他聽着青松大哥哥描述,那口水氾濫得,香甜的燒板栗都堵不住了腫麼破!

    “青松哥哥,我們叫娘也做魚丸吧?!”

    青松也饞啊,可安家村也沒個魚塘,一時半會兒,卻要楚姨上哪裏弄魚去?

    安生覺得這有什麼難的:“小溪裏!小溪裏就有!我們還抓過來烤了喫的,你們忘了嗎?!”

    楚婕聽到這裏,都要被小崽子們驚呆了有木有!

    “所以你們,就聽了生狗的提議,下小溪裏抓魚去了?”

    然後,你們就在小溪裏倒了一串,青松撲過來救你們,嚇得心臟都不跳了?

    說這話的時候,老母親已經快手快腳地燒好了水,正把在她屋裏洗澡的安寧寧撈了出來,幫她趕緊着換上了衣服,塞進厚厚的被子裏,自個兒拿了毛巾給大閨女擦着滴水的頭髮。

    安寧寧都說不出口有木有!她也覺得好奇怪哦,四個人裏,有三個人覺得安生不是個靠譜的,剩下的那個是安生,對他自己更沒有信任。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大家都鬼迷心竅聽了他的話呢?

    忙活了這半天,楚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食指彈了彈大閨女粉粉嫩嫩的額頭。

    “我看你們呀,都是小糊塗蛋!”

    安寧寧縮了縮小腦袋,抿嘴偷笑。

    楚婕忍不住又彈了一記,還笑!你個小丫頭,最受不得寒的。

    這大冬天的,你掉到冰涼的山澗溪水裏頭,我看你以後受不受罪的!

    安寧寧也不懂啊,原來自己比男孩子還要金貴嗎?

    那當然了!紀東方給煮了一鍋薑糖水,裏頭加了一丁點的白糖,給三個男孩子一人一碗,更好的待遇?不好意思,沒有!

    剩餘的薑湯繼續熬煮着,加上紅糖,再嗑兩個雞蛋,煮得香香甜甜的,當着臭小子們的面,叫楚婕給大閨女端過去了。

    安生羨慕得緊,可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啊,罪魁禍首,有薑湯喝都不錯了,要什麼自行車呢?

    自覺沒有盡好看顧弟弟妹妹責任的青松小同志,他簡直覺得自己連喝薑湯都不配了好嗎?

    “紀叔,我就不喝了,我這碗,分給平狗和生狗喝吧?”

    紀東方眼皮子都沒擡:“多一瓢水的事情,喝吧,沒事。你要凍病了,這幾天我們使喚誰幹活呢?”

    青松:……

    平狗啊,生狗啊,乾了這碗薑湯水,送哥走上當牛做馬贖罪的人生道路!

    哥仨無比悲壯地喝了薑湯,齊齊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紀東方都忍不住眼皮子直跳。

    知道的說你們在喝薑湯,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劉關張桃園結義,歃血爲盟,喝完血酒要砸碗表氣概呢!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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