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楚婕兩口子就沒輕了擔憂,一晚上起來了好幾次,就是要過小崽子們房間裏去瞅瞅,挨個給摸摸額頭,看有沒有真的凍到發燒了。

    結果紀東方上手了一摸安生小同志的頭,當時就嚇得不輕。

    “怎麼火燒火燎的?!”

    楚婕正給安寧寧掖好被角,聞言趕忙過來,仔細給老蛾子摸了半天,心放下了。

    “這不是燒的,就是火氣壯。”

    都說小孩屁股三把火,咱們的安生小同志,窩在暖烘烘的炕上睡得呼呼的,可不是就變成一個小太陽了嗎?

    紀東方總算鬆了口氣,忍不住就捏捏老蛾子熱乎乎的小臉。

    “小魔星。”

    兩口子從小崽子們屋裏出來,冷風一吹,楚婕打了個激靈,被紀東方攬在懷裏,直接快遞到被窩裏。

    冬天的被窩,那是多麼舒服的所在啊!楚婕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喟嘆,被紀東方欺過來親了一口。

    “我媳婦兒,剛來的時候,知道自己成了三個孩子的娘,慌張嗎?”

    怎麼不慌呢?這是三個孩子,不是三個寵物。物質上、精神上,你要像嘔心瀝血一般,盡力掏出能掏出的一切,好像才能讓他們滿足。

    “也不知是好是壞,那時候接踵而來的事情太多了,只顧着去解決層出不窮的問題,倒是忘了去慌亂去害怕了。”

    然後,不知不覺間,她就真的成了小崽子們的娘了。

    紀東方把她挪過來,枕在自個兒手臂上,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她的髮絲。

    “如果我早點知道就好了。”

    楚婕噗嗤笑了,索性爬到人家胸口趴下了,耳朵微微側着,聆聽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聲。

    “不早不晚,剛剛好的。”

    你再早一點出現,我猶在雞飛狗跳之中,哪有閒心和你談戀愛啊我的愛人同志!不把你當成有特殊癖好的變態打出去就不錯了好嘛!

    “……謝謝你沒把我打出去。”

    楚婕探手,摩挲了幾下他輪廓分明的臉,很是愛不釋手的樣子。

    “別謝我,謝謝你這張臉。”再謝謝我突然發作的顏狗病。

    第二天爬起來,小兩口第一時間跑去確認小崽子們的情形,還好還好,一個個依舊活蹦亂跳的,都沒有被寒氣擊倒。

    才如釋重負從房裏出來呢,紀老爺子表情有些凝重把紀東方叫過去了。

    “……渾身滾燙的,這是起了高燒。”

    原來是和老爺子一屋的青松同志,一大早迷迷糊糊的,那臉燒得跟天上的紅霞似的。

    你說說,這麼個大小夥子,在水裏待的時間仔細說起來沒有小崽子們長,誰能想得到,竟然是他倒下了呢?

    這樣燒下去人不就完蛋了嗎?紀東方和紀老爺子給幫着穿上衣裳,楚婕去隔壁叫了徐良才,兩個連襟就把青松給送公社衛生院去了。

    小崽子們在家裏就擔心得不成,時不時就趴在院門口看,青松哥哥好了沒有?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楚婕也是懸着心,青松說大不大,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人家父母出於信任交到她手裏的,理當就是她要看顧好。

    等到紀東方他們把青松帶回來,小崽子們就一窩蜂地撲過去,急着要攙扶大哥哥。

    “哥哥你好了嗎?”

    “哥哥你打了針嗎?”

    “哥哥你痛不痛?你想喫什麼?我叫娘給做!”

    青松摸摸弟弟妹妹們的頭,還挺不好意思的:他們都沒有事情,偏偏自己倒下了,好丟臉的說!

    紀東方來給楚婕“覆命”的時候,楚婕才知道青松這高熱是怎麼發起來的:

    這孩子,他昨天把弟弟妹妹們帶出去,結果見了小崽子們一連串倒在了小溪流裏,心裏本來就受了驚;

    結果昨天晚上的時候,他比楚婕兩口子還擔心小崽子們,一次次從夢裏驚醒了,跑到弟弟妹妹們的房裏去看他們有沒有事。

    這半大小夥子,心裏也沒有那麼細,爬起來的時候身上就披了件棉襖。

    這一次次的,從暖和的被窩裏起來,在冰冷的風裏走一遭,可不是就要受了涼嗎?

    楚婕真是沒的話說,這難道還能怪人家青松嗎?這樣的大哥哥,這是多難得呢?

    連紀東方都深刻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對青松不夠好,親自又做了一碗白糖薑湯雞蛋給青松送去。

    青松躺在牀上,享受着弟弟妹妹們全方位的服侍,又見紀叔的愛心病號甜品,樂得病情當下就好了一大半。

    “紀叔,沒想着這麼快就又嚐到了您的手藝。”

    昨天不是還不給我雞蛋喫嗎?現在呢?嘿嘿……

    紀叔不和他一般計較,病號嘛,就容你快活幾天,啥時候好了,啥時候繼續當牛做馬地磋磨唄!

    青松:!!!咱這一遭就過不去了是嗎?!

    那可不!小崽子們不是喜歡陪着青松大哥哥待着嗎?行的,就在青松的炕上支好了兩個炕桌,四個小屁孩就坐一塊學習去吧!

    還想出去玩呢?要什麼自行車呢?

    小崽子們也不敢扎翅呀!紀叔叔是最和氣不過的人了,遇上什麼事情,娘都炸毛了,紀叔叔都不帶變臉色的呢!

    可這回,他們掉到小溪裏,紀叔叔是真的生氣了呀。

    等紀東方出門送徐良才兩口子去趕火車了,小崽子們就悄悄話議論開了。

    “紀叔叔怎麼這麼生氣啊?”

    這是懵懵懂懂的安生,他闖禍習慣了的,也沒見着紀叔叔這麼認真呀!

    安平瞅瞅弟弟,這不開竅的,平時你闖的禍,和這個能比嗎?

    這大冬天的掉水裏了,要是青松哥哥沒有能及時把我們救起來怎麼辦?

    要是凍壞了人留下頑疾怎麼辦?

    村裏調皮的孩子在冬天裏掉進了秀水河,出來直接發燒成了肺炎,最後死掉的例子,也並不是沒有呀!

    安生不由就吐吐舌頭,嘟着嘴對安平提出了嚴肅的批評。

    “哥哥,你覺不覺得自己錯了?”

    安平都愣了:嘿!一開始下水撈魚,不是你小子提出來的嗎?你不先反省反省自個兒,要我認啥錯啊!

    “可不是你們三個的錯嗎?姐姐我就不說了,她太喜歡我了,一直都縱容我的;青松哥哥我也不說了,他可有本事了,覺得自己什麼都在掌握的……”

    青松哥哥:……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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