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如今趙彩花不是也在村裏的作坊上班嗎?別看她從前下地掙工分時也是個磨洋工小能手,如今有了正式工作,顯見的積極向上。

    最大的表現就是,她家裏離安家村近十里地,她硬是每天走着上班下班,風雨無阻,早出晚歸,從不間斷。

    便是楚婕聽了都佩服得不行,覺得這人吶,果然是多面體——她有你看着不喜歡的地方,自然也有你自愧不如的地方。

    這憑藉毅力讓楚婕私底下自愧不如的趙彩花,冷不丁就和安建國狹路相逢。

    兩人都是愣了愣,大概都想過會有這麼一遭遇見,很快就反應過來。

    安建國抿抿嘴,似乎想上前打個招呼——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趙彩花卻是恨安建國的,從她的立場來看,真真沒做錯什麼事情,純粹是被不要臉的一家人給坑了,辜負了。

    她揚着下巴,目不斜視從安建國身邊走過了,還啐了一口。

    “呸!我看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安建國張張嘴,那句招呼就出不了口。默默站住了,轉身看了趙彩花的背影半響,苦笑一聲,搖搖頭,走了。

    偏生這一幕叫青松遠遠瞧見了,他跑過來的時候,趙彩花早已經走遠了。

    青松便鬆了口氣,還問他二叔呢:“沒事吧?”

    安建國失笑:“能有什麼事?”

    青松訕訕一笑,這不是,他到老安家的時候雖長,但來了不久,趙彩花就回了孃家常駐,交其實交集不深。結果短短的幾次針鋒相對,到老趙家說理被圍差點械鬥什麼的,着實叫他印象深刻好嗎?

    叔侄倆就往家走,青松想想安建國剛纔衝着趙彩花背影凝望的情形,字斟句酌開口了。

    “二叔,我覺着你這樣挺好的。”

    “嗯?”

    “我覺得,人實現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種,最核心的在於你必須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正是太多人對這一點稀裏糊塗的,一輩子渾渾噩噩過去了,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美好跟快樂。你不一樣啊,你現在屬於清醒的那一類人,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方式能叫你幸福,能從以前的錯誤……呃,不能說錯誤吧,只能說是嘗試裏走出來,我覺得你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安建國聽着都笑,怎麼覺得不管什麼樣的孩子,跟阿姐還有紀東方同志呆久了,身上總留着他們的影子?

    “你說得對!你放心,我沒想……咳咳,沒想回頭。”

    青松心裏一鬆,呵呵一笑:“這纔是有大智慧的人呢!”

    安建國不知道怎麼說,他剛纔望着趙彩花背影出神時想的是什麼呢?大概也是一種歉意吧?其實趙彩花這樣的爲人處世,在四里八鄉是比比皆是的。

    一輩又一輩的女子就是這麼過來的,她們身爲女子,好像就有了,紀東方同志怎麼說來着?

    “在重男輕女的世界裏,好像她們的出身,都帶着原罪。她們是不被期待的,不被正視的。成了母親‘無能’的罪證,是父親‘恥辱’的記錄。於是她們也看不起自己,看不起同類,終其一生,都潛意識裏將自己當做了祭品,獻祭給一個根本不將她們當人的家庭,去求得一點點虛幻的認可。”

    紀東方當時說的倒不是趙彩花,只是某天有感而發罷了。可那時安建國立刻就想到趙彩花了。

    趙彩花在家裏喫不飽穿不暖,可她心裏,給了她尊重的安家人不是親人,只有想從她手上榨取了血肉滋養趙大寶的,纔是她的親人。於是,她恨不能將安家人也榨出油來,都做她弟弟的奴隸纔好。

    安建國剛纔想的就是,趙彩花並不是最過分的,比她還要令人髮指的嬸子伯孃滿地走,可也只有趙彩花收到了離婚的代價。

    可能是她運氣不好吧?如果嫁的不是安建國,或許她現在還好好的,已經有了孩子,可以底氣十足地鉗制了婆家去補貼孃家……

    得,他這話幸好是沒到楚婕面前說,不然阿姐怕是要啐他一臉。連青松小同志聽了,都覺得二叔你必須!必須持續進步纔行!不然這麼不上不下的,思想着實好危險的。

    “二叔呀,你怎麼又想岔了?你不能因爲有種思想和做法普遍存在,就覺着它自有其合理性。重男輕女是普遍存在的,它合理嗎?不呀!偉人都告訴我們,男女都一樣,婦女也頂半邊天呢!你不能忍受愚昧,沒法子和其它與愚昧同流合污的人步調一致,難道這就是你犯了錯誤?明明是別人要向你看齊纔對呀!”

    安建國聽得一愣一愣的,一陣風吹來,他頓時有種豁然開朗之感。一直以來,他咬着牙把婚離了,其實心裏未嘗沒有鬱結,到了此刻,才渾身一輕。

    “青松,還是你思想進步,二叔要和你學習。”

    青松一笑,那可不?我紀叔不在家裏,這一家老小可不是需要我多費心麼?

    “哎呀,青松同志,幸好家裏有你,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呢?”

    這是楚婕,瞅着青松殺兔如麻準備年貨時發出的連聲讚美。

    楚婕是不肯虧待了一家人的嘴,這要過年了,更是要大開殺戒。照她的說法,冬天這麼的冷,全靠多喫點肉貼肥膘,好多生出點脂肪對抗嚴酷的寒冷。

    於是,青松在業餘“屠夫”的路上越奔越遠,滿手的殺孽,以至於他一出現在雞籠和兔子圈邊,小動物們就躁動不安,發出絕地求生的騷動——當然,從來沒有感動過咱們的青松小同志。

    之前楚婕就張羅着殺了一批,全做成臘味寄到京城去了。如今殺來,就全是自家喫和過年走禮。

    吳小芬都笑她:“之前想着你養兔子是爲了發家致富,結果都進了自家人的肚子,整得我們家鎖住每次看我賣兔子都眼淚汪汪的,覺着她楚姨家裏怎麼不一樣。”

    “沒事,叫我鎖住大外甥到我家來,想怎麼喫怎麼喫。”

    “我家裏有呢,我想想也是,家裏現在也不是過不去,怎麼還能虧了孩子的嘴呢?還有他九奶奶,這個年紀了,好日子能多過一年是一年。今年過年,我整整留了六隻,咱們也變着法子喫。”

    “哎,你這個年是打算怎麼過?方隊長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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