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安建國在旁邊聽着,心想這還用問嗎?光是看孩子們和紀東方的互動就知道了,再沒有見過這麼和諧的父子關係了。

    倒不是說別人家的父子感情不深,只是農村男人嘛,表達方式大多很粗暴內斂,哪怕是疼愛孩子,也都放在心裏。

    可紀東方呢,日常表白半點不害臊,感情深就算了,關鍵人家擅長於溝通交流,培養的時候又很全面——既有嚴格的要求,又有潤物細無聲的手段。

    講真,安建國覺着以後自個兒有了孩子,怕是萬萬做不到紀東方這樣的。

    他倒是這麼想了,結果小崽子們面面相覷,一個個的面有難色,很不好回答的樣子。

    紀東方受到暴擊,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非,你們……我……”

    小崽子們還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面對。

    安平壯着膽子,結結巴巴安撫了一句:“爸爸,你……你別難過呀!”

    紀東方都快要哭出聲來了,我以爲咱們已經很好很好了,哪怕不是無話不談、能以後背託付的父子/父女,至少也是彼此坦誠的忘年交吧?

    原來,你們一直都對我不滿意,卻……卻敷衍我,欺騙我,麻痹我,讓我自以爲是、沾沾自喜嗎?

    他捂了捂臉:“我想靜靜。”

    安寧寧最厚道,最先妥協了:“爸爸,你很好!真的!”

    紀東方想哭得更大聲了:你這話,傻子纔會信呢!

    安建國見勢不好,覺得是不是要勇敢站出來干預一下?不然紀東方心碎了,只怕要影響家庭和諧的呀!

    他忙道:“姐夫,孩子們最調皮了,他們是在逗你玩呢!真的,我雖然不常在家裏,可我最知道了。我回家來,天天就聽他們唸叨,說爸爸怎麼還不回來。等你回來了,他們一個個高興得要命,我到家時他們都沒這樣呢。”

    說着,安建國止不住地心酸,當時他回家的時候,可給小崽子們買了不少好東西喫;姐夫急着趕路什麼都沒買,還是回來買了補上的,可小崽子們還不是對姐夫最熱情?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安建國的眼淚滾滾往肚裏流。

    紀東方好似被安建國說動了:“真的?寧寧?是真的?”

    安寧寧又猶豫了,看看二叔,再看看爸爸,好像要她說出紀東方希望的那句“比起二叔,我們更喜歡你”比殺了她還困難。

    紀東方一哽,好似不死心,又去看安平,安平心虛地移開目光;看向安生,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可安生,雙手捂臉,就是不肯讓紀東方閱讀他的眼神和表情……

    紀東方的表情全盤垮掉,眼神瞬間暗淡下來了。

    安建國張口結舌,小崽子們平時不是最愛拍阿姐跟姐夫的馬屁嗎?怎麼今兒這麼反常?

    “姐夫,其實吧……”

    紀東方就望着他,專心致志地看他,似乎在等待着他拿出什麼鐵板釘釘的證據,一舉證明了小崽子們很愛爸爸,對爸爸滿意得很;

    安建國噎住了,一時間大腦都是空白的,下意識往小崽子們看過去,一個個的,這會兒也不逃避視線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在他身上寄託了忽悠爸爸最後的希望。

    安建國:“……姐……姐夫,我覺着吧,那什麼,你看哈,滿村的孩子誰也沒像咱們家似的,最愛待在爹孃身邊,人家都滿村子瘋跑闖禍呢……”

    片刻都捨不得離開你,這不是喜歡你的表現?

    紀東方冷靜地指出:“那是小崽子們喜歡阿婕。”

    這……安建國也沒法反駁呀!

    他絞盡腦汁,又想了一個:“你看哈,不管你說什麼,孩子們最聽你的話了。”

    但凡紀東方提出來的事情,孩子們跟腦殘粉似的,從來都是舉着雙手贊成,如果這都不算愛……

    紀東方清醒地懷疑:“他們肯定是怕不聽我的話,我會虐待他們,不給飯喫,一天打三頓,還不讓上學!畢竟,後爸嘛,惡毒起來,後媽都趕不上呢。”

    安平插了一句嘴:“我確實聽過這樣的故事……”

    安建國一把捂住了大侄子的嘴,心說你添什麼亂呢!沒看二叔我都流汗了嗎?

    他抓耳撓腮,半響,擠出一句:“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們都很想你,天天給你寫信……”

    說着又是一陣酸楚,嗚嗚嗚嗚,我也求學在外,怎麼就沒給我寫幾封呢?而我還要在這裏揹負這樣的壓力,我太難了。

    紀東方攤攤手,冷酷極了:“都是阿婕逼的。”

    安建國:!!!!!

    紀東方絕望了,他也不看安建國,也不看小崽子們,他的脊樑都彎了,垂頭喪氣地往家走。

    安建國呆住了,怎麼出來一趟,就這樣結局呢?大過年的,難道要父子反目成仇?

    不行!絕對不行!

    他急得不行,蹲下來握住了安寧寧的肩膀,情真意切地發出了靈魂拷問。

    “寧寧啊,你們爸爸這麼好,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呢?你們是不是被村裏的人哄騙了,以爲天下的後爸都不是好人?不是啊!姐夫真的很好啊!你們別這樣!你們信二叔一回吧!”

    他們回到家裏,楚婕正在廚房裏忙活着,沒有發現異樣。

    最先觀察到不對勁的人,是青松。他冷眼旁觀了半天,找他紀叔說起了悄悄話。

    “紀叔,你們出去發生什麼啦?”

    紀東方裝糊塗:“啊,什麼?什麼怎麼啦?”

    青松一聽就假得很:“你眼睛裏一點詫異都沒有,都是笑意,可別哄我啊,我火眼金睛,敏銳着呢。”

    紀東方笑意更深了:“這麼敏銳,你都發現什麼了?”

    多明顯的事呀!給定邦叔上墳拜年回來,小崽子們分別和紀東方偷偷擊掌一次,交換心知肚明的得意眼神數次;

    而安建國,瞪小崽子們無數次,指着紀東方無語無奈三次,被小崽子們攔着抱住大腿討好無數次。

    紀東方捂臉,拍拍青松的肩膀,很遺憾的樣子。

    “你這觀察報告,要是去找你安二叔說說,那該多好呢!”

    青松狹長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嘿,紀叔你不給我解惑,當我就查不明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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