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扭頭就找上了安平,這兩人最是狼狽爲奸……咳咳,志趣相投,哪裏有什麼不能分享的祕密?

    安平就笑嘻嘻把路上的小插曲說了,青松眯起了眼睛。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小崽子們多麼鬼的人呀,別說是真喜歡紀東方了,就是沒有一百分的滿意,他們也能吹出個百分之一千,俗稱裏的套路,誰還有不會的呢?

    可他們偏故意演出了爲難,這多不正常呀?

    估計紀叔當時就看出來了,戲精本質,即興演出溜得很,可不是就剩了一個狀況外的安建國當觀衆嗎?

    安二叔也是實誠人,沒看出來藝術表演的成分,真心實意地客串演出了一把,成爲這場套路的唯一受害者。

    也難怪安建國要無語了,和這麼一家子人相處着,你得沒有心啊我的天!

    小崽子們也知道二叔靈魂受到了暴擊,可不是就要加倍討好安撫嗎?

    青松見安平樂得不行,心想傻孩子,估計紀叔還是有深意在的。

    無它,既然紀東方要做小崽子們的爸爸,他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楚婕以外,和小崽子們最親的人。

    紀東方和小崽子們那場即興演技對決,若是楚婕或者青松甚至紀京生來做觀衆,誰都不會當真——因爲他們的概念裏,那就是父子/父女,哪會反目?哪會懷疑彼此的真心?

    可無論是安大有夫婦,還是安建國兄妹,在他們的意識裏,小崽子和他們的關係,自然比紀東方要深一層的——他們纔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人。

    所以,安建國纔會着急,會急着調和——潛意識裏,他還是覺得紀東方和小崽子們的關係是不穩固的。

    倒不是說他的想法有什麼問題,或者說紀東方因此就要阻攔小崽子們和老安家親近。

    紀東方的格局不是如此,但他定然會慢慢地,以各種方式潛移默化,去改變老安家的思維模式。

    不得不說,比起安建國,青松對紀東方的瞭解要深無數倍。

    紀東方正是這麼想的,老安家的心態無可厚非,可他並不喜歡——安大有夫婦很通情達理,總是教育了小崽子們要孝順他,要孝順紀京生,擔心他們不夠乖他不喜歡。

    可真正的一家人不需要叮囑這些,真正的父子,無論孩子做了什麼,做父親的都不會厭棄。

    在做結紮手術之前,他已經把自己當成親爸了——對“後爸”的隨意調侃,也正是在無形中消解“後爸”給人的固有思維定勢。

    而小崽子們的反應,也恰恰說明了他的明智——當別人再說起“後爸”的時候,他們沒有屈辱,沒有受傷,也沒有過度敏感。他們坦然接受了有一個後爸的事實,並對後爸真心地接受和歡迎。

    安寧寧是這麼跟安建國說的:“二叔,你別生氣啦!我們都是鬧着玩的,我們在家裏也這麼鬧着玩。”

    安建國有點委屈,心裏有些自己說不上來的彆扭。

    “怎麼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安寧寧覺得很正常啊,我娘在家裏經常演被我們氣暈過去,還威脅要把安生送給別人當童養夫呢,安生每次都表現得可擔憂可擔憂了,可照樣喫嘛嘛香。因爲我們都知道,娘可愛我們呢,纔不捨得送人呢。

    安建國啞然,對你們的套路沒有充分的經驗和認識,所以,是我不對?

    安寧寧抿嘴一笑:“也不是啦,就是……唉,二叔,你太擔心我們啦!”

    她說着,小手在安建國背上順了順:“不用擔心呀,沒事的呀,我們和爸爸可好啦,你也看得到的呀。”

    所以說有時候孩子的通透,是大人無法比擬的。

    安建國想了想,也是,他明明也覺得詭異的,怎麼就稀裏糊塗地中招了呢?

    他噗嗤笑了:“是二叔傻了。”

    關心則亂嘛,安寧寧懂的。

    這次過年真真的熱鬧,雖然人口沒有去年的整齊,可今年的物資特別齊全,李芹沒有攔着,楚婕撒着歡做,最後端上的菜,桌子都放不下了。

    安大有心滿意足,如今的日子,那是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就是現在閉眼了,只怕也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白老和萬老呢,這一年能發光發熱,重回講壇,雖然沒有平反,但希望就在眼前,無論是個人還是社會,都在往光明的方向走,還有什麼不滿呢?

    於是賓主盡歡,低度數的地瓜酒喝了一盅又一盅,最後都被安建國跟紀東方架走了,安頓到炕上呼呼大睡,不知夢裏又是何等快活光景。

    小崽子們都有點人來瘋,安生望着滿桌的好飯好菜眼睛放光,喫得肚子圓圓了,盯着爺爺們仰脖喝酒的架勢,別提有多眼饞了。

    趁着大人料理爺爺們,安生左右看看,並沒有人關注他。他鬼鬼一笑,偷偷拿起了紀東方的杯子,裏頭還有半杯酒,飛速往嘴裏一倒,幹了!

    酒一入喉,辛辣的味道一下子衝進了肚裏,他“哎呀”一聲,只覺得小肚肚裏進了一團火,倒不是什麼熊熊烈焰,那火溫吞吞的,就燒得人不舒服。

    而喉嚨和嘴裏都是火辣辣的,並沒有想象中的人間美味。

    他苦着小臉,不敢抱怨,默默倒了杯水,咕嚕嚕灌下肚,嘴裏的味道淡了點,可肚子更加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酒精作祟,他覺得眼前都是霧濛濛的,頭也沉重了幾分,臉好似着火了,手掌覆上去,滾燙滾燙的。

    他可憐兮兮地,蹭到安寧寧身邊,小小聲跟安寧寧求救。

    “姐姐,我醉了。”

    安寧寧還以爲他戲癮又犯了呢,這會兒喫飽了犯困,沒什麼興致搭戲,只指了指爺。

    “生狗呀,醉了是爺那樣的。”

    所以你好好觀察一下,從生活裏取材,下回一定能演得更生動更逼真的,我看好你哦我的弟!

    安生扁扁嘴,覺得姐姐沒有以前關心自己了,可我好難受,特別特別需要關懷啊我的姐!

    他就哭唧唧離開了安寧寧,投向青松哥哥的懷抱。

    “哥哥,我醉了!”

    那啥,狼來了還真不只是寓言,在這個演藝之家,懷疑求證精神從來都不缺乏。

    青松就像模像樣地摸一把安生的臉,笑着:“我看看,我弟弟是不是真的……咦……”

    安生的小臉蛋,滾燙滾燙的。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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