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是人間妄想 >第487章 就是他們的婚戒(加長)
    放下手機,鳶也眉心皺着,一邊想着事情,一邊無意識地拉開抽屜拿出那瓶褪黑素,擰開,倒出兩顆乳白色的膠囊要喫,忽然一頓,想起那天尉遲的話……

    猶豫只有兩三秒,她還是配水嚥下了。

    水杯空了,她便端着杯子出了小書房。和四年前一樣,工作的時候她用二樓的小書房,尉遲用三樓的大書房。

    這會兒是晚上十點半,管家傭人知道兩位主子入夜後喜歡安靜,忙完自己的工作就都離開了主屋,客廳這會兒空無一人。

    鳶也倒了杯水,感覺有點餓,隨手打開冰箱,想找點麪包墊胃,無意中看到保鮮的底層放着一個大蛋糕。

    她眨眨眼,蛋糕沒有很複雜的裝飾,就是畫了一片星空和一輪皓月,卻意外的眼熟,好像就是……

    鳶也想拿出來確定一下,手肘不小心撞到冰箱門,手抖一下,蛋糕差點打翻,還好有一隻手及時伸過來,托住了蛋糕的底座。

    熟悉的沉木香帶着熱氣貼近。

    鳶也一轉頭,便看到尉遲近在咫尺的側臉,冰箱的內置燈是暖橙色,流落在他挺直的鼻樑上,她遲疑:“……這個蛋糕,該不會是我生日的那個吧?”

    尉遲微微一笑,這一笑算是肯定她的猜測,他順手將蛋糕拿出來放在臺面,鳶也哭笑不得:“你怎麼到現在還把它留在冰箱裏?都快長毛了。”

    這都,兩個月。

    再好的冰箱,也保存不了一個兩個月的蛋糕。

    “原本是想着,再找個機會把你騙到公館給你看,你不是說蛋糕缺了口就圓不嗎?你看,我又把它圓回來了,我們也能圓的。”尉遲將蛋糕蓋打開,確實是個完好如初的圓心蛋糕。

    鳶也怔然地看着,想起來了,那天這個蛋糕是被她挖了一角吃了,她便藉此告訴他,缺了口的蛋糕圓不回來,他們之間的裂縫也修復不了。(366)

    ……就因爲她那句話,尉遲就去將蛋糕補回來,這樣執拗,要告訴她,蛋糕圓得了,他們的裂縫也能癒合。鳶也喉嚨一滾,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尉遲垂眸看着蛋糕,塗層那片星空收進他眼底:“後來接連發生很多事情,我也把它給忘了,不過現在如願以償讓你看到,明天就讓管家處理掉。”

    不能再留了,都有味兒了。

    鳶也難免動容,咬着脣笑:“我突然想喫蛋糕,尉總跟我一起做好不好?”

    大概是水晶燈襯托,她的眼睛盈盈的,像納了一束流星,又像浸了潭水。

    尉遲哪裏拒絕得了這種眼神:“好。”

    ……

    公館的廚房什麼都不缺,鳶也回想了一遍做蛋糕的材料和步驟——她大學的舍友很喜歡自己做飯,她偶爾也會跟着一起做,只是這麼多年沒有動手,她記得不太清楚,還是老實拿了手機,上網找了教程加深記憶,再開始動手。

    尉遲的手傷已經結痂,但還不太能用力,鳶也自然地接下了攪拌的工作,尉遲就在旁邊,聽她指揮,加蛋黃液,加少許牛奶,將烤箱預熱,配合無間。

    開放式的廚房裏,很快瀰漫起了奶香味。

    鳶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得是……五六年前了,他們剛結婚不久。

    尉遲有飯局,很晚纔回來,她剛好也在加班,從小書房裏出來就碰上了他,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像是喝多了胃裏難受。

    唔,因爲還不太熟,她猶豫了幾秒才走過去問:“我有解酒藥,你要喫嗎?還是泡杯蜂蜜水給你?”

    不曾想他的聲音和她同時響起,他說的是:“怎麼不多穿一件?入夜冷。”

    那會兒是春末夏初,鳶也感覺還好,但他這一句話,莫名的叫她心裏一鬆,更加自然了:“還是煮碗麪給你喫?”

    尉遲站在樓梯臺階,矮她一點,要仰起頭才能看她:“面吧。”

    順手將把搭在手臂的西裝外套給了她。

    鳶也抿脣,接過披上,外套也沾了酒味,但不難聞,隱約還有他的沉木香。

    傭人都去休息了,鳶也沒有驚擾,從冰箱裏找出食材,嫌西裝外套披着總是掉,索性穿上,捲起過長的袖子。

    燒開一鍋水,熱氣騰起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眯着眼,將麪條和青菜依次丟進去,沒有注意尉遲什麼時候靠在櫥櫃邊。

    鳶也的身材在女性裏算是高挑,但和尉遲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比還是纖細,他的西裝外套給她穿,長到了大腿,她的睡裙款式不算性感,但因爲不長,被外套遮住了,以至於看起來,就像只穿着他的外套,內裏是空的一樣。

    腿是長的,細的,白的。

    尉遲的眼神也像被煙霧攏了,朦朧深幽,喉結滾動。

    鳶也抓了一把蔥花,丟進煮好的面裏,剛要關火,尉遲忽然抓住她的手,被酒液浸染過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少了個東西。”

    “少什麼?”她當時沒有明白,尉遲也沒有說,只是在爐火邊對她微笑,尉家大少好顏色,平白叫她想起‘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這句詩。

    幾天後的一個早上,鳶也和往常一樣起牀洗漱,捧着水洗臉的時候才感覺到手指間有點不對,仔細一看,原來是多了戒指。

    那時候她才知道,他那天晚上說“少了個東西”,究竟是少了什麼?

    鳶也還記得自己那會兒靜默了十來分鐘沒動,心裏覺得……很奇怪。

    對這場婚姻原本是定義爲各取所需的自己,那一瞬間心底卻像炸開了一朵煙花,璀璨至極。

    收拾好了下樓,尉遲在餐桌前用早餐,無名指上有一枚和她一樣的戒指。

    這就是他們的婚戒。

    ……

    時過境遷,尉遲的婚戒還在,她的早就丟了,鳶也心裏開始盤算一件事,嘴角情不自禁揚起,忽而說:“我想起來,你還欠着我東西。”

    “嗯?”尉遲鼻音上揚。

    “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去冰島看極光嗎?”

    尉遲一怔。

    他當然記得這件事,四年前就答應她了,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去不成,時隔多年再聽她來討,他也忍不住笑:“擇日不如撞日,今年冰島什麼時候會出現極光,我們就什麼時候去看。”

    鳶也這就滿意了。

    結果男人又輕描淡寫地加多一句:“順便把我們的婚禮辦了。”

    啊?鳶也都停下攪拌麪糊的動作,有點沒明白過來地看着他。

    尉遲溫聲:“當年就欠你一個婚禮。”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