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殺人動機,那可是社會派的強項嚷…“我揶揄道。

    夏樹微笑道:‘不過,假若面對一本既是解謎傑作,又是社會派力作的作品,你會怎麼看呢?¨我只看解謎部分。’

    我斬釘截鐵的道,‘作者要寫社會批判的作品,那直接以純文學的形式好了,何必讓推理解謎攪臺進來?這樣既破壞了推理的純粹性。又破壞了批判的力度嘛!’

    ‘畢竟在日本,推理小說的讀者甚多,如果寫成純文學的作品,恐怕銷量還不及推理讀物吧!’

    ‘呵呵,如果這樣就選擇這種烏臺的形式,那麼作者真的是見錢眼開了。這樣的作者也不值得期待了。’

    ‘不能這麼說,倘若一個衷心於解謎推理的作者,因爲某種觸動而想寫一部反應社會現狀的作品,可是他對於推理小說的愛好又導致他會以推理的形式來發表呢?這樣子看來,豈非也很令人崇敬。¨那麼你認爲。島田莊司會寫出社會派作品嗎?’我略帶挑釁的問道。

    ‘呵呵….’夏樹看樣子很自信,‘會的,島團將來的小說必定會有一部分屬於社會派,或者本格加社會派。除非島田真正的做到了淡出世外、不理世俗。這樣的情況,千百年來,恐怕也只有中國的莊周做倒了吧!’

    ‘好吧,’我說,‘只要謎題吸引人、解答驚人,就算夾雜了其他東西,我也覺得這部小說是很好的了。’大貫也道:‘畢竟總是看“濃度“太大的解謎小說,也應該換換口味了嘛!’

    夏樹接着翻過一頁。給我看了他所總結的關於消失謎題的講義。這張講義比雪地密室還要蒐集完整,簡直令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啊,對了!’我忽然發現一個遺漏,’你的講義中有講到人體在電梯中消失,在列車上消失,在房間中消失。在衆目睽睽下消失,但是缺少了一個很吸引入的命題。’

    ‘哦?是什麼?”範達因的《水怪殺人事件》。解答了一個人在游泳池消失!卡爾的《導向基地》也是同類主題。’

    夏樹點頭道:‘的確遺漏了。不過我想。在水中消失確實能給入以暇思,因爲在其他的情況中,人體均暴露在空氣中。而在水中麼…。.我想到了外在環境的變化。¨你是指利用某種科學現象來讓人消失嗎7¨比如水的折射反射什麼的,或者水的三種形態一一氣態、固態和液態。這方面我可不在行。’

    “是啊,自從小慄蟲太郎死後,這種利用到誇張的科學手段的犯罪,就隨之消失了白這樣說來,未來的推理小說會趨向於科幻推理嗎?’

    ‘科幻推理?’夏樹和大貫似乎不是很明白,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啊,科幻和推理的結合,利用某種還未發明出來的科學手段來進行犯罪!¨可是…這樣的話,豈非違背範達因的二十守則?不準用某種未知的毒物,還有不準用某種科學界尚未發現的某物來犯罪。’

    “不一樣的,雖然是科幻形式,但我覺得亦能保持本格解謎的特性。如若有這樣的作品出現,也算是一大突破吧!畢竟解謎小說寫到如今,幾乎所有的形式和方法都已經被挖掘光了。已經到了必須要革命的時候了!’我激昂的道。

    大貫似乎很欣賞我的說法:‘石岡先生的想法十分超前,將科幻和推理結臺應該是一條出路吧。我想,以此類推下去,不光科幻可以寫入推理,其他的形式也會有一席之地的。’

    ‘這並不等於國前流行的什麼間諜派、硬漢派,這些作品實在令裁昏昏欲睡!’我批評道.“將科幻寫入推理,應該是一種環境變量而已。假若我們就將推理小說當威一個函數好了。“

    “在推理函數Y=F(X)中.Y代表命案發生時人物所處的外在環境,而X則代表殺人詭計。當外在環境Y起變化的時候,由於條件的限制,某殺人詭計X也起相應的變化。

    “不過這個函數也並非如同數學意義上的函數,一個X值必須對應這一個Y值,在推理函數中,X和Y所對應的數量應該是無窮的,也就是說在相同的殺人詭計或者相同的外部環境中,另一項的變化應是無窮的。這也說明了多重解答的可能性!

    其實我內心中是一直想證明一道命題的:一個謎題已經呈現出來,但是除了作者所設想好的解答之外,必然還存在着其他的幾種甚至是無窮種解答!先驅之作《多倫多的最後一案》,可說就是說明了此點!而奎因的史上最好的多重解答《希臘棺材之謎》雖然同時提供了四種解答,但是因爲一些證據和線索的不斷涌現,前三種解答被陸續否定了。但是我想,如果沒有這些證據和線索,這四種解答是會同時成立的。比如《毒巧克力命案》看似都成立的七重解答。

    也就是說,這些證握和線索並非可以和外在環境一併列於Y的範疇之內,而是作爲限制函數的定義域或者值域,當定義域和值域在某一個範疇之內時,解答的確只有一個。但當定義域和值域起了變化後,就有可能提供一種以上的解答。不過,推理小說中的外在環境Y通常是最不需要改變的一個量。也就是說在命案之中,外部環境的變化是最小的了。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在水中的謀殺和消失、在太空失重情況下的犯罪等等,這些都是改變了推理函數的Y值!同樣,一經將科幻推理提出,那麼必然就要太規模的改動Y值的情況,從而能令殺人詭計X值也同樣起到大幅度的變化,甚至可能遠遠超脫我們現在的理解範疇,達到又一個令人無比讚歎的境地!

    回到推理函數Y:F(X)的表達式中,當殺人詭計X起變化的時候,應變量Y=外部環境也絕對應該起變化,爲了滿足殺人詭計的實行。所以無論是從外部環境的變化考慮,還是從殺人詭計的變化考慮,部可以從一個缺口突破,而將整個函數都變樣了!’我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是纔想到的相當抽象的觀點。

    “大貫會長和夏樹不由得拍手稱讚,夏樹道:‘這個函數看法十分形象,由Y、X、值域和定義域這四個因素所控制的函數本身,象徵着一件案子的完整真相。不過,很可能,真相本身就是多種的。真是聰明的比喻!“還有,’我今夜真是思如泉涌,‘在函數申不是存在一個所謂的刪不動點¨嗎?是的,無論函數怎麼變化,這個既沒有寬度也沒有長度的點是不會變化的。依據我的理論,這個點應該就是所謂的唯一的真相了。“

    在某種特殊情況下,無論這四個量如何改變,這個點都不會改變。呵呵,從函數領域看來,這個不動點並不多見,也從而說明了殺人事件中的唯一真相併不多見,而除了作者所給出的解答之外,也理應存在另外的解答。¨所以…’夏樹思考了一下,道。“所以,作者所要努力的就是控制住這四個函數的變因,從而使作者本身所作出的解答就是那個‘不動點”咯?’

    ‘是的,’我點頭,‘假設某一個命案是Y=F(X),當Y確定爲Y1之後,作者給出一種解答A,但是因爲另外三個變因並不明確,所以A不是唯一的解答。當給明第二個變因Xl之後,A這個解答可能功虧一簣,也可能繼續成立,我們先假設A不成立,所以作者提出第二個解答Bo那麼以此類推,當Y的值域給出之後,可以提出第三個解答C,當X的定義域給出之後,可以提出第四個解答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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