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那些看熱鬧的婦人轉而看向了她。

    還有些人不過癮,覺得看熱鬧不過癮,非是要參合來,再是踩一腳,對着胖女人叫道:“我說王寡婦,你倒是說說啊,是不是寂寞了?”

    不知從何處又是傳來一句:“我說呢,這何家人一來你就打聽來打聽去,原來看上了啊。”

    王寡婦一聽臉臊的更紅了,說話也開始是不利索起來,指着身後一幫看熱鬧的人:“放你的狗屁,老孃不至於!”

    說着扭動着肥胖的身軀趕忙離了這是非之地。

    “沒想到秋兒如此厲害。”

    原是馮嫂子不知從何處出來,應是纔剛就在這兒了,她拉着我的手將我推到一羣女人身邊,道:“秋兒,嫂子給你介紹下。”

    她指着一個看起來很瘦有一股柔弱之氣的女人道:“這是李家娘子,脾氣是特別好。”

    李娘子對着我行了個禮,倒讓我有些不習慣了,從前哪裏見過這個,我忙也照着她的樣子回了個,可卻是笨手笨腳的,想來是十分難看。

    “你又把從前官家的那一套拿來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都用不到,你看把秋兒難爲的。”馮嫂子笑道。

    李娘子有些不好意思:“秋兒莫怪,我也是習慣了。”

    看她這斯斯文文的樣子倒不像我平日接觸的人,馮嫂子暗暗告訴我,原來李娘子的夫家從前是在京城當官的,且李娘子自身也是出自書香門第。

    “秋兒看着咱們年齡大相仿,你叫我蘭七就行。”

    一個女子忽然竄到我們之間,笑嘻嘻的拉着我的手便是道,那模樣一點也不怯生。

    “這倒是個潑辣的妹子!”

    馮嫂子一根手指頭便戳向蘭七,蘭七一把抓住馮嫂子的手道:“嫂子,那又如何?自在的很呢。”

    “對對,現在還嫁不出去!”馮嫂子笑道。

    “我樂得自在!”

    蘭七顯然有些生氣,她便是不再理會馮嫂子,轉而對我說道:“秋兒,你真厲害,剛纔不過是三言兩語就把那王寡婦氣跑了!”

    她對我樹了個大拇指:“讓她再猖狂,我看以後有能治她的人了!”

    “你這小孩懂什麼,別亂說。”馮嫂子拉了拉蘭七,看似有些怪她口無遮攔,“都是鄉親,傳出去多不好。”

    蘭七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拉着我的手,依舊不停的說着。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這是弟妹啊,九辰你可有福氣了。”

    回頭而看,卻是發現夫君在着不遠處和也一幫男人聊的火熱,夫君本就性格好,自然不少人便和他攀談起來。

    許是纔剛見我同一幫女子聊天,他插不上話,便索性去聊天了。

    夫君正是說着,還不時的往我這邊看,我對上他的目光之時,他對我一眨眼,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便是同馮嫂子等人告了別,走到夫君身邊。

    他一把牽住我的手對身邊幾個男子道了告辭,便是帶我離去。

    到只剩我二人之時,夫君打趣起來,道:“本想和娘子共度這良辰美景,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

    “你說王嫂子還是馮嫂子是程咬金?”我笑道。

    夫君聽罷直是搖頭:“你這嘴可是比我還厲害了。”

    纔剛那處是湖邊,應是彭陽村村民喫過晚飯閒來無事後,聚在一起,三五成羣的聊着天。

    忽地眼飛來零星的螢火蟲,我向前一伸手,再是一鬆開,那螢火蟲已是躺在我的手心之中,正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倒是好玩,伸出手又是左右抓了幾隻,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裝了起來:“真好看。”

    “這哪用娘子出手!”

    夫君開始左右胡亂的一抓,可是到手的也不過區區幾隻,眼前那點零星的螢火蟲雖全被我們抓了來,可數下來也不到十隻。

    “ 眼下還不到時候。”

    夫君猛地一拍頭:“夏日裏纔多呢,現能有這幾隻就是好的了。”

    我把手帕裏的螢火蟲放了出來,看着它們又回到天空自由自在的飛:“那就先放了,若是我抓了它們,總感覺是讓它們斷子絕孫。”

    正是說着,天空陡然間生出一片亮光,我擡頭一看,竟是漫天的螢火蟲,一個個在我們眼前飛舞,直是有些晃眼

    “哇”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不知從哪裏冒出的螢火蟲,正成羣結隊的在天空飛舞,照的天空已經發亮。

    “真好看!”

    我倚在夫君的懷裏看着,夫君亦是將我抱緊,第一次見這麼美的夜晚。

    靜謐的夜空被這羣小精靈照亮,一絲絲隱約的花香不住的往鼻子裏鑽,我與夫君坐臥在一棵老樹旁,耳邊不時傳來風吹過湖水的沙沙聲。

    不知坐了多久,我的眼皮開始開始不住下垂,可又不想走……

    “喂喂,你們怎麼睡着了!”

    “哎呦!”我被推了一下,睜開惺忪的雙眼,卻正看到徐老伯那張臉正;離的我極其近。

    我忙是向後退了退:“嚇我一跳!”

    徐老伯一屁股坐在我和夫君之間,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氣氛地說道:“我見這裏黑燈瞎火的,有心給你們製造些小浪漫,你們倒好!”

    還未從睡意中抽身,夫君努力睜着眼睛,摸了摸徐老伯的臉:“不該冷落了你啊。”

    徐老伯立刻停止了嘴,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忙是躲到我身後,道:“秋兒啊,你可管管你夫君,連我老頭子的便宜也要佔!”

    話說着,他還用手捂住胸口,就好似,他那裏有什麼一樣。

    “嘿嘿嘿~”

    夫君此時精神了許多,眯着眼睛,一雙手就朝徐老伯的胸口襲來。

    “啊!”

    徐老伯一下閃出好幾丈開外,此時他的手死死的護住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何九辰,你個沒良心的!”

    我知道夫君素來沒個正行,因着如此,我也多了不少熱鬧可看,此番徐老伯一副受了驚嚇又委屈的模樣甚是欣喜,忍不住道:“老伯,你不是要和我們住一起嗎,只要你從了我夫君,那都不是事兒~”

    夫君看向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

    “你們!”

    徐老伯氣急敗壞起來:“剛纔我的好你們都忘了?”

    夫君開始壞笑的走向徐老伯:“怎麼能忘呢?你過來~”

    他每是走一步,徐老伯就向後退一步,護着胸部的手更加僵硬:“你、你別過來,何九辰你個不要臉的。”

    “嘿嘿,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夫君開始眉飛色舞地說道,“我這可是給你個留下的機會。”

    徐老伯那邊委屈的說道:“我……”

    面對夫君的“威逼利誘”,徐老伯終於開始面對現實,他鬆開抱住胸前的手,挺起胸膛迎着夫君走來。

    閉上眼睛,似有慷慨赴死的意味:“來吧!”

    “小秋兒,咱們就友盡了,你夫君竟然這麼對我!”

    他越說越有些哽咽起來,就像個要被人欺負的小婦人,越是如此,我越想看夫君下一步的舉動。

    果然夫君還是那個夫君,他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只見他走到徐老伯的身前,一把將他摟住,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夫君厲害!

    可夫君卻是給了徐老伯一拳,正是在他胸口處:“想什麼呢!”

    一雙大手從着徐老伯胸處一抹,嘲笑似的說道:“一馬平川,捂什麼呢!”

    接着轉了身朝我走來,拉着我的手,又是回頭對徐老伯道:“走吧,回家!”

    我與夫君並肩前行,身後傳來徐老伯的聲音:“士可殺不可辱,何九辰我跟你不共戴天!”

    夫君連頭都未回,看着前方道:“怎麼,非得我對你做點什麼纔不算‘辱’了你?”

    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嘆息之聲,看來是挫敗之感油然而生,徐老伯忽然飄到我與夫君的身前,落寞的朝着我們的住處飄去。

    徐老伯纔剛變出那麼多螢火蟲,我和夫君都心下感激,想來他也從無惡意,不過是一隻幽魂孤孤單單想有個伴罷了,所以夫君要留下徐老伯我自是舉雙手贊成,這是一件雙贏的事,徐老伯既有了家,而我們也有了這個開心果。

    可到了家的時候,我與夫君卻犯了難,我們這房子只有一間臥房加一個廚房。

    徐老伯委屈吧啦的坐在牀上:“我不佔地方。”

    夫君此時倒是毫不猶豫的攆走了徐老伯:“老伯今晚還是自己在外面將就一晚,等明日給你蓋個新房。”

    繞過徐老伯那不想走的目光,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老伯,對不住了,我總不能讓我娘子睡外面吧。”

    “今日真是事務繁多!”

    夫君伸了個懶腰,將我抱住放在牀上:“得好好休息,明日得給那個老不休的蓋房子呢!”

    我躺在牀上打量起這個新家,倒是沒有一點陌生感,應是有夫君的緣故,只要有他在,家在哪兒都一樣。

    等等……

    餘光掃過棚頂之時,好像有些不對勁。

    “徐老伯!”

    我“噌”的一聲坐起了身,拽了拽身旁的夫君。

    此時的徐老伯的正貼在房頂,眼睛正是看向我們,這感覺別提多怪。

    “你怎麼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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