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揚手將牀下的鞋甩在徐老伯的臉上:“你個老匹夫,偷窺什麼!”

    說着,夫君忙是看向我,將被子又往我身上裹了裹,生怕露了什麼,罵道:“滾!”

    徐老伯自知理虧,從着房頂上飄落下來,對着夫君慌忙擺手:“我可不是那種鬼,這不是想在這兒呆一夜嗎,外面等……”

    “你不是會變嗎?”

    我此時已被夫君裹成了個大糉子,便是提醒他,這徐老伯該不會是年齡大了,連自己有這特異功能都忘了吧。

    此時的徐老伯更是委屈:“這到底是變的,能騙的了你們,可騙不了我自己啊,雖然能變,可夜裏的風不還是嗖嗖往我身上刮啊!”

    “不如讓老伯睡廚房吧。”我道。

    “好,好!”

    徐老伯如小雞啄米似的不住的點頭:“有個地兒就行。”

    “不許再進來!”夫君命令道。

    “放心!”徐老伯又恢復了老頑童的本色,笑道。

    村裏的雞叫聲還沒響,我與夫君便被徐老伯叫了起來:“快起來!”

    我嘆了口氣,原這鬼起的比雞還早……

    實在是不想起,我把徐老伯那話當耳旁風,用着被子裹住了頭,自顧自的睡了起來。

    卻聽到一聲咆哮:“你個老匹夫怎麼又進來了,給我滾出去!”

    耳邊傳來徐老伯不急不惱的聲音:“九辰啊,你得給我蓋房子啊,你忘了?”

    “沒忘!”

    夫君沒好氣的答道。

    “沒忘就快起來啊,要知道,這蓋房子可不容易,萬一今天蓋不好,我可又得遭罪!”

    徐老伯這話還有些嗔怪之意,可依舊是娓娓道來。

    夫君好像又努力的給我掖了掖被子,生怕我露出個胳膊腿來讓徐老伯佔了什麼便宜。

    這下吸引徐老伯的注意了,他開始叫道:“秋兒啊,快起來,睡懶覺可不好,會被夫家嫌棄~”

    “快滾!”

    耳邊夫君的聲音依舊開始無奈。

    我從着被窩裏鑽出來,只露出一個腦袋看向他們,此時我的睡意是徹底沒了……

    徐老伯眼尖,發現我醒了似乎格外高興,立馬飄到我眼前:“秋兒啊,你可起來了,今日九辰給我蓋房,你呢就幫他拿拿瓦,遞遞磚什麼的,也讓九辰省事些不是?”

    這一下給我逗樂了:“老伯,這活兒你安排的挺好。”

    徐老伯似乎未聽出我話中有話,道:“可不是,我可想了一夜!”

    “這些活兒我們都幹了,你幹什麼?”我反問道。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用腦的!”

    徐老伯說着,沾沾自喜的遞給我一張紙來:“一晚上想的呢!”

    “別動!”

    夫君喝住,他生怕我露了胳膊,從着徐老伯手裏搶過那紙,拿給我看,竟是一張房子的佈局圖。

    “粗魯!”徐老伯那邊還有些不滿。

    這佈局圖倒是應有盡有,前廳、正房、偏房、書房……倒是齊全,可徐老伯想的有點多了……

    夫君拿着這張紙是哭笑不得:“你這……”

    又是停住了,夫君無奈道:“老伯,我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啊~”

    “沒關係,”徐老伯倒是看得開,笑道,“及供參考。”

    “行了,快起來吧!”徐老伯從我們房中出來,“快穿衣裳,再磨蹭可就晚了!”

    “哎”夫君搖了搖頭,“這老頭,真是讓人沒辦法。”

    而後道:“娘子,你睡吧,我卻。”

    我道:“我若是不起,怕老伯又來叫我。”

    夫君一聽,便是點頭道:“也是,你起來在一旁坐着就行。”

    在着徐老伯的催促聲中,我與夫君出了房間了,便看到徐老伯不知從何地已是準備好了沙子、磚瓦、工具,看起來還挺像樣的。

    “這些都不用你們操心,快乾吧!”

    徐老伯說着便將鐵鍬遞給夫君,夫君一甩手,捂住肚子道:“這一大早的的,肚裏美食怎麼幹啊?”

    “行行行,這就給你!”徐老伯說着,衝着我們面前一揮衣袖變出一大桌美食來,他道,“喫吧!”

    這徐老伯還真有兩下,我嚥了咽口水,這些菜看氣來甚是好喫,便是衝到桌前,要說這徐老伯該貼心時候真是t貼心,連着圓凳都變出來了。

    我們正要喫之際,便聽到一聲怒吼:“天殺的,家裏的東西怎麼都沒了?”

    聲音好生熟悉,未待想起,便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且伴隨着破口大罵:“哪個畜生敢偷到老孃頭上!”

    正聽着聲音,附近的人開始向那聲音的地方而去,三三兩兩的,好似要看熱鬧。

    美食當前,誰管那,我低下頭,準備大幹一場之際,卻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着實震的耳朵有些發麻。

    “好你個何家,敢偷到我腦袋上了!”

    回頭一看,原是王寡婦,這下沒法置身事外了,我與夫君只得放下筷子。

    王寡婦一手指着我與夫君,一手插着腰,開始罵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夫婦沒一個好人,我怎麼跟你成了鄰居,我呸!”

    說着一口口水就噴了過來,其實就算她不吐口水,可那猶如抹了油的嘴不住的衝着我們叫喊,口水也是不斷的噴出。

    王寡婦絲毫不喘氣的罵着,我與夫君竟是插不上話來。

    對於她說的這些話,我們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再看王寡婦身後一羣人正對我們指指點點。

    這倒是奇怪了,我們二人剛是起牀,連這院子都未出,怎麼就惹事了?

    “你們倆想什麼呢!”

    蒲扇大的手便衝着夫君招呼過來,王寡婦的臉已是漲得通紅,呼吸開始上下起伏,大概是罵累了,指着院子中那一堆蓋房子的工具及材料道:“說吧,怎麼辦!”

    原是徐老伯乾的好事,怪不得從剛纔就不見了他的蹤影,這老頭竟然還學會偷東西了,我四下張望起來,可要把這老頭給揪出來!

    可卻連他的影子都抓不到了,真是雞賊!

    “瞎看什麼呢!快說怎麼辦!”

    王寡婦那大手又衝我招呼過來,此時我是躲也來不及, 正準備受這一掌之際,夫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幹什麼?想打人?”

    “打人?你們要是能給我個說法,我也不至於廢這口舌!”

    “喂喂!明明是你連給我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惱道。

    卻是未料到,我這話一出,王寡婦的臉變得比天兒還快,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似的叫道:“你們這一家,真是欺負人到家了!欺負我身邊沒一個男人,偷了我的東西不說,還兇成這樣!”

    硬來還好,可她這軟刀子殺人,立刻使我與夫君陷入衆矢之的。

    周圍的人見王寡婦家裏的東西確實都在的我家,雖是王寡婦平日不招人待見,可我與夫君是剛來這彭陽村,是個地地道道的外人,且又是“人贓並獲”,確實沒個理。

    “一大早就偷東西,當我們彭陽村裏沒人?”

    “抓去見官吧!”

    “先打一頓,再扔走!”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道,我自是氣不過,此事與我夫婦二人並無關係,都是那該死的徐老伯!

    我道:“這一大早的我們連這門都未出,你怎麼能說是我們偷的!”

    在着地上撒潑的王寡婦叫道:“不是你家偷的,那這些東西都張腿自己跑來的?”

    “那誰知!”夫君道,“若是我們偷得,這些東西這麼多,要費大把子的力氣,我們纔起來可沒這功夫!”

    “誰知道真假!”

    夫君指着滿桌的美味佳餚道:“這些東西可是我們一早就做的,總不至於,去你家偷完東西,又趕快來做飯,我是有多大力氣!”

    這話一說,周圍的鄉里鄉親開始嘀咕起來,看着滿桌的美味,起碼要好一兩個時辰才能做完。

    “那你們天沒亮做朝飯不是更可疑!”王寡婦開始煽動四鄰,叫道,“指不定又去誰家摸這個順那個了!”

    “你倒是來給我找找這些東西!”

    夫君在着一旁將菜往地上一倒,給我這個心疼啊,不過好在徐老伯還能給我們變。

    王寡婦一看這菜是沒見過的東西,不過看那模樣,就是喫不起的東西,便是道:“別扯東扯西的,偷了東西死不認賬!”

    “我們買得起這些東西,就算真想用,也不至於偷!”

    看着滿桌的美味佳餚,我的耳邊依稀聽到四鄰再說,沒想到夫君是極有銀子的富戶,看來是有錢人來這兒過隱居的生活了。

    王寡婦一聽此時處境對她不利,便是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嚎叫起來:“我家那死鬼,你真不是東西,早早就走了,留我一個寡婦在這兒受氣,出了事都沒個人幫忙!”

    她邊說邊開始啜泣,看那樣子應是看要哭了,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她的雙眼落下淚來,就是乾打雷不下雨。

    這一套表演,街坊鄰居的應是熟悉的很,竟是無一人替她出頭,看來大家已是相信我夫君所言。

    一個穿着粗布短打的糙漢子道:“我說王寡婦,你還不嫌丟人,快走吧!”

    衆人一聽隨聲附和道:“走吧,人家能圖你那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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