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裝乖被大佬識破後 >第88章 第八十八隻
    闕安懷裏抱了會兒人,陳姨在下面催促了好幾次,才被拖着尾巴下了樓。

    算上今天,闕安被在家關了整整半個月,今天連家裏的相冊都搗鼓出來了,可見呆得有多無聊,喫飯時秦鬱之問闕安想不想出去透透氣,兩個人出去旅遊。

    闕安擡了下眼皮,罕見的拒絕:“不了。”

    秦鬱之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剛回去公司一堆事兒等着他處理,書房裏的燈從十二點亮到兩點,硬生生消耗休息時間來填補工作量。

    秦鬱之攪拌手中的湯匙:“確定不去嗎?”

    闕安沒急着繼續拒絕,擡頭問目的地:“哪兒?”

    “敬辭山。”

    闕安手中攪拌的勺子頓住,有些不自在:“那有什麼好逛的,破破爛爛的就剩個廟杵在那兒。”

    闕安口頭上有些彆扭,秦鬱之也沒繼續堅持,淡然喝着手中的湯。

    等到喫完飯後,就見匆匆刨完兩口飯上樓的闕安,抱着一大堆衣服,拖着一個行李箱下樓。

    平日衣服匆匆塞成一團的闕安,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卻整然有序,大到紙巾和洗漱用品,小到隨身紙巾,全都在半個小時內一應俱全收拾齊了。

    看着上躥下跳堪比小學生春遊的闕安,秦鬱之硬生生把“計劃呆兩天”的話嚥了回去,打電話給趙安重新安排行程。

    闕安效率很高,收拾完了就坐在兩大個行李箱上,語氣往下壓竭力冷靜,眉毛卻禁不住往上揚:“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秦鬱之望着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開了個玩笑:“現在?”

    話音未落,闕安立馬接上“好啊”,單手拽起兩大個行李箱就要往外走,被秦鬱之攔下:“明天一早。”

    闕安失落的哦了聲,說了聲好吧,垂下眼把行李箱放到角落,窩在沙發邊緣挨着行李箱的一側坐下,雙手托腮,像是一隻等着出行的兔子。

    第二天一早兩人坐上車,開了幾個小時,其間秦鬱之不斷把人的腦袋扯回來,阻止他把整個腦袋探出去。

    闕安頭一遭坐車坐得跟只躍躍欲試沒見過世面的小狗一樣,就差把舌頭伸出來,激動的心情可見一斑。

    臨近夏天的敬辭山多了幾分燥熱,山裏的空氣裏瀰漫着沙土和灰塵,半點不見原來綠樹環繞的樣子,登上山,搖搖欲墜的廟門無人修繕,隨意的掛着蜘蛛網。

    兩人進去的時候慧覺正在庭院,坐着秦鬱之送的搖搖椅,身邊擺着秦鬱之送的便攜式小冰箱,前面正對着個風力十足的小風扇,手裏還悠然自得的搖着個蒲扇,做足了高深的樣子。

    慧覺的目光在秦鬱之身上掃了一秒就移到闕安身上,手中蒲扇停止搖動。

    闕安也盯着慧覺看了幾秒,半晌感嘆似的道:“你居然還活着啊。”

    慧覺眼皮跳了一下,在聽到闕安聲音的片刻就幾乎反應過來這是誰,緊接着,手中的扇子暴風雨般朝闕安頭上打過去,闕安抱着頭躲到秦鬱之後面,扇子被迫轉了個彎停下。

    有了秦鬱之做擋箭牌,慧覺只能收回扇子,惡狠狠瞪了闕安一眼:“你不也沒死。”

    秦鬱之從懷裏掏出張符,把符還給慧覺,道了謝。

    一年多的雨夜前,他把這張符揣在身上,結果半路遇上了躺在大街上淋成落湯狗的闕安。

    慧覺嗯了聲,把符揣到身上:“找到就好,給了你這麼多符,終於有一個能派上用場。”

    闕安哼了聲:“有一個就夠了。”

    慧覺視線在兩人之間饒有趣味的打轉。

    闕安站在秦鬱之身後,雖然看起來是被秦鬱之護着的姿勢,但整個人因爲身高差高出秦鬱之一大截,看起來像是護食的狼一樣,手輕輕搭着秦鬱之的腰。

    大師在敏銳的氣氛中發現了某些東西,但最終沒有開口,視線停留在闕安頭上,趁他不注意掀翻了頭頂的帽子,露出毛絨絨還沒完全消退的狼耳朵。

    慧覺來了興致就想上手摸,被闕安扼住手腕,警告的看他一眼。

    雖然闕安每天都吵着讓秦鬱之摸一摸,但遇上秦鬱之以外的人從來不肯讓其上手。

    慧覺倒並不介意,利落的收回手:“小氣。”

    慧覺又轉臉對秦鬱之笑呵呵道:“你父母身體怎麼樣?”

    秦鬱之點頭:“身體都挺好。”

    慧覺點點頭,像是回想起二十年前衆人尋找下落不明的秦鬱之的場景,有些感慨:“那就好,說起來,狗洞我還一直留着沒堵上呢。”

    闕安皺着眉頭,下意識想開口說什麼,然而還不待闕安開口,只聽秦鬱之道:“我想去看看。”

    闕安拽了下秦鬱之的手:“別看”

    慧覺放下扇子起身:“走走走,我帶你去。”

    闕安伸出的手落了空:“不是”

    慧覺和秦鬱之一前一後,默契的無視闕安,一邊說話邊往前走。

    闕安哎了聲,大邁步往前走:“好歹等等我啊。”

    無論是什麼東西,都逃不過越來越舊的時間定律,狗洞被磚頭蓋住,一些磚頭已經成了碎末,稍微碰一下就成了齏粉,被風吹散。

    房間的格局和以前一樣,牀就挨着狗洞,正對着是一張紫木椅和紫木桌,當時闕安就是踩在椅子上,騙秦鬱之後匆匆從狗洞離開。

    此刻闕安坐在當初的位置上,心虛的小口抿着茶,不自在的裝作打量房間的樣子。

    慧覺似乎對狗洞頗有感慨:“這是你當時鑽了無數遍的狗洞,我一直念着你,沒捨得封上。”

    闕安一邊抿着茶,一邊觀察秦鬱之的神色,生怕他想起半分當時自己丟下哇哇哭的小秦鬱之來,有些緊張,難得的沒有回嘴慧覺,見到秦鬱之神色沒有變化,稍稍放下點心,轉頭想把人趕出去:

    “這什麼破屋子,走走走,悶得很,去外面轉轉。”

    附近大多綠植成了荒漠,剩下的一點點綠意隱匿在黃.色中,兩人跟着這片黃一路往下走,走了約摸半小時出現了一個斜坡。

    斜坡往下滲着沙礫,粗土彙集成一個小土坡,周圍種着幾棵要死不死的沙羅樹,失去了養分的樹病怏怏的垂着頭。

    秦鬱之還記得,自己當時是被一棵生機蓬勃的沙羅樹掛了一下,給了個緩衝,再落到闕安身上的。

    秦鬱之伸出手去撫摸沙羅樹枯掉的枝幹,樹被年輪一圈圈纏住,因此失去了生機。

    秦鬱之挨着樹,坐在小土坑旁,闕安卻不知偷跑到哪兒去了,秦鬱之坐了半小時剛要起身,就見闕安跑了過來。

    闕安頭上有層薄薄的汗珠,神色有些匆忙和急促。

    秦鬱之奇怪的看着闕安放在褲兜裏的手:“藏什麼呢?”

    闕安搖頭:“沒,再逛逛還是回去?”

    秦鬱之看了眼頭頂的太陽:“再逛逛。”

    荒郊野嶺毫無生機的地方,被兩人走了個遍,從小土丘旁出發,過了山洞,又過了當時狼羣集聚地,最後天色微黑,兩人順着當時闕安帶秦鬱之去的那個小山洞旁往裏走。

    “這塊石頭很受歡迎,水流拍着這塊石頭,從樹上打下樹影剛好遮住這塊石頭,又涼快又舒服,幾頭狼爭先恐後的都往上面擠。”

    闕安想了想補了一句:“但都擠不過我。”

    秦鬱之笑着望向闕安頭頂上微微揚起來的兩隻耳朵,誇他厲害。

    兩隻狼耳朵又朝上頂了頂,很高興的晃悠着,闕安繼續喋喋不休。

    “這是我們的窩。”

    “那兒,沿着那條路一直往外走,就是我帶你去的草原。”

    這些路秦鬱之都記得很清楚,畢竟他長大後來來回回自己一個人走了那麼多遍,有時候是來看慧覺,有時候純屬自己想回來看看。

    秦鬱之由着闕安帶着自己往前走,一邊聽闕安講這是哪裏,一邊和記憶中的地點重疊。

    沿着路快走到草原,走在前面的闕安卻突然停下,欲言又止的頓了下,轉了個身擋住秦鬱之的視線:

    “算了,還是回去吧。”

    闕安的身體不足以完全擋住視線,秦鬱之擡眼,從闕安背影縫隙中往外看。

    枯黃與枯綠交接形成大片荒原,風吹過沙塵漫天,嗆人刺鼻,秦鬱之目光下意識去尋找蘋果樹,卻分不清那幾棵只剩骨架的樹哪棵是哪棵,幾株沒有水分的野花在懶怠的貼近地皮試圖存活。

    草原成了荒原,連半分綠色也沒留下,二十年前的月光和螢火蟲,以及草原上的追逐,彷彿都是一場幻覺。

    秦鬱之伸手攥住闕安的手,用力握了他的手,又輕輕把人往前牽:

    “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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