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走後,王太后臉頰通紅,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腦海中滿是方纔沈廉的深情一吻,心跳的越發迅速,幾乎如同雨點般密集。

    拉過被子蓋住臉,王太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已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她還在扭捏什麼。

    第二日清晨——

    斑駁的陽光透過樹縫,斜斜的打在窗子上,留下一道道暗影。

    “娘娘,宛太妃求見。”李嬤嬤輕聲叫着王太后,心中有些詫異,以往這個時辰,王太后早就起身了,今兒個不知是怎的,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突然被李嬤嬤叫醒的王太后,意識還有些迷離,她也不知昨晚幾時自己才睡下,只覺得有些頭暈腦脹,“李嬤嬤讓宛太妃去偏殿等着哀家,哀家這就起來。”

    一番梳洗打扮後,王太后感覺清醒了幾分,雖還是有些睏乏,但終歸比剛起牀時好了許多,也不知宛太妃今日前來,是否有什麼事,畢竟最近宛太妃的所有心思,都被那株晚香玉吸引了去。

    “宛太妃今日來的好早,可是又從邊關得了什麼新鮮的小玩意兒,來讓哀家開開眼?”王太后嘴角掛着溫婉的笑意,快步走來。

    正在喝茶的宛太妃,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杯盞,站起來細細的打量着王太后,“姐姐說笑了,妹妹是聽說昨兒個,姐姐去梨園聽戲,險些被那柱子砸到。”

    說到這,宛太妃微微一頓,眸中露出點點狡黠之意,對王太后試探道,“本想着昨日便過來瞧瞧,可是半路聽宮人說,攝政王進宮來,妹妹便暫時歇了心思,今日才前來探望。”

    她早就看出來這兩個人之間不簡單,這下可被她抓住了。

    王太后微斂了眸子,讓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緒,再度擡眼,眸中已一片清明,“妹妹說笑了,姐姐可是羨慕妹妹的緊,就算人在京城,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邊關的小玩意兒,這份情意,可是羨煞旁人啊。”

    二人相互打趣,時間過得飛快。

    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羣星圍繞。

    夜半時分,王太后感覺到周身一陣陣的泛冷,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可是還是有一股陰冷之氣,不停的向被子裏鑽,黑暗中,隱隱有一雙手,攀上了自己的脖子。

    睡夢中,王太后感覺自己被一條毒蛇死死的纏住,無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放手……放手……”王太后夢囈着,不停地揮舞着雙手,她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猛然睜開了雙眼,王太后嚇得丟了魂。

    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包圍着,王太后只感覺從頭頂開始蔓延,身子一遍一遍的泛冷,直到全身僵硬。

    只見自己的牀邊站着一個黑影,天色有些黑,她一時間竟是看不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只是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讓她絲毫不敢有所動作。

    她怕自己一動,脖子上的雙手會掐的更緊。

    “你……到底是誰……”王太后嗓音沙啞,眸中寫滿了恐懼,同時心中快速的盤算着,自己該怎樣脫身。

    “不過僅僅幾月的光景,皇后竟是不記得朕了?”陰冷的聲音從對面那人口中傳出,廢帝漸漸從黑暗中靠近王太后,他每一天都在期盼着,期盼着能夠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王太后死死的摳着廢帝的手,廢帝的力氣很大,她若是不自救,恐怕會被掐死在這裏。

    幾個月不見,廢帝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鬍子拉碴,全然沒有了往日風光的模樣,一襲白衣,如果可以忽略了他眼中滔天的恨意,倒更像是個落魄的書生。

    “大膽,朕是皇帝,你竟敢對朕不敬?”廢帝眸子一瞪,言辭中滿是張揚,看起來狀態似乎有些癲狂。

    王太后不敢多說,眼下廢帝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廢帝眸光再度變了變,看向王太后的時候,是毫不掩飾的佔有慾與□□,漸漸鬆開對王太后脖子的束縛,轉而向被子伸去,“這段時間你過得不錯,這皮膚保養的和剝了皮的雞蛋似的,恐怕沈廉那個逆賊,沒少給你搜羅天地財寶吧?”

    “這段時間朕被逆賊關在冷宮裏,可真是憋屈,今晚就你來侍寢吧!”說着,廢帝趁着王太后一個沒注意,猛然拉過被子。

    感覺身上瞬間一涼,王太后急中生智,一腳踹在廢帝湊過來的臉上,同時大聲的呼喊着,她的寢宮周圍都是守衛,就算廢帝避開了宮內的耳目,只要驚動了周邊的人,她就有機會。

    “你這個賤人,朕這是在給你贖罪的機會!”廢帝一時不察,被王太后一腳踹翻在地,咚的一聲,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什麼人!”

    “抓刺客!”

    “快,有刺客,保護王太后!”

    廢帝氣紅了眼,面目猙獰的模樣,讓王太后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聲音再度提高了幾分,幾乎有些淒厲,“快來人啊,有刺客!”

    得到消息,沈廉立刻進宮,等他來到之時,已是一炷香之後,王太后瑟縮在牀邊的角落裏,默默流淚,沈廉頓時心中一緊,彷彿被人扼住了喉嚨。

    聽到又有聲音,王太后如同驚弓之鳥,聲音尖銳充滿了防備,“是誰!”

    “是我,不要害怕,我來了。”沈廉柔聲安撫着王太后的情緒,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祁熹宮——

    “你說什麼?”剛要就寢的宛太妃,聽到垂珠的稟告,猛然從牀上坐起來,心中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惶恐。

    這才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她沒想到廢帝的勢力這樣龐大,短暫的潛伏之後,竟能輕易的去到王太后的寢宮,看來,這宮中恐怕還是要再鬧騰一陣子。

    “快,扶哀家去看看王太后。”宛太妃匆忙起身,儘量將動作放的很輕,“垂珠,你留下來照看雲徽,趙嬤嬤隨哀家一起去。”

    宛太妃急匆匆來到鳳翔殿,見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着,更加擔心,沒瞧見一旁拼命使眼色的李嬤嬤,帶着趙嬤嬤火急火燎的衝進去,“姐姐,你可安……”

    撩起簾子,宛太妃愣在那裏,她怎麼覺得自己來的很不是時候呢?

    只見沈廉尷尬的站在王太后的牀邊,看向她的目光中還帶着一絲絲幽怨,而王太后則臉色緋紅,故作鎮靜的看向她,強行扯出一抹笑容,“妹妹來了?”

    “既然宛太妃來了,那本王不便再打擾。”說話間,悄悄退了出去。

    地牢中——

    濃重的血腥味打開了人心底最陰暗的角落,廢帝被呈十字綁在木架上,身上點點血跡,如同一朵朵妖豔的血蓮,癲狂的大笑着,“哈哈哈,諒你們也不敢傷害朕,等朕出去了,將你們一個一個的凌遲處死,讓沈廉給朕滾出來,廢物,朕那麼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朕,逆賊!滾出來……”

    “啪……”

    “啊……”

    沈廉手中握着掛有倒刺的鐵鞭,狠狠地鞭笞在廢帝的後背,一鞭下去,刮下一層血淋淋的皮,沈廉面無表情的來到廢帝面前,似是那地獄的修羅,只爲催命而來。

    “來人,上辣椒水。”沈廉邪魅一笑,只是眸中的冰冷,周身散發的冷漠氣息,讓廢帝如墜冰窖,素來陰翳的臉終於有了其他表情,“你,沈廉,朕警告你,你要是……”

    一桶通紅的辣椒水被擡進來,疼的臉色蒼白的廢帝,不停的掙扎着想要後退,“你,沈廉你不能這樣,朕……不,我不去鳳翔殿了,我再也不去了……”

    不提方纔的事還好,一提起來沈廉更是怒從心中來,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打在廢帝身上,地牢裏慘叫不斷。

    “姐姐,你放心睡吧,妹妹今晚就留在這裏陪你。”宛太妃看着王太后那熬的雙眼通紅,又不敢睡去的模樣,很是同情,話鋒一轉,宛太妃有些憤然,眉宇間滿是怒氣,“等到明日,妹妹親自去那地牢,狠狠地給姐姐出出氣!”

    “妹妹切莫節外生枝,姐姐沒事。”王太后連忙安撫宛太妃的情緒,生怕她一個衝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細細想來,若是廢帝沒有來找王太后,必定會來祁熹宮找她的麻煩,宛太妃後背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看向王太后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憐憫之意,“姐姐放心,妹妹自有分寸,廢帝已經被抓起來了,這周圍的守衛也增強了幾倍,絕對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

    “妹妹還是快些回去吧,雲徽一個人在寢宮,姐姐也不放心……”王太后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那聲音中還有些顫抖之意。

    她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雖說之前也經歷了許多事,但半夜差點被人傷害,還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少陰影。

    “雲徽在宮裏睡得好好的,還有垂珠守在那裏,定不會有什麼意外,姐姐只管放心。”提起雲徽,宛太妃神色柔和了些,同時也打定了主意陪在王太后身邊。

    《重生成了死對頭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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