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江景一邊流淚一邊笑,“呵,越盛年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死也對,就算死也得陪着趙清月纔對,我算什麼”
江景的聲音越發癲狂,越盛年怕自己多待會更加刺激她,忙大聲地衝着門內喊:“我這就走,你千萬別傷害自己。”
聽到外面的動靜,江景漸漸平靜下來,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
她頹然地滑落在地板上,等待着孕期的敏感焦慮漸漸消退
第二天,方熠帶着孕婦需要的營養品來看她,卻發現江景臉色蒼白,狀態憔悴。
“你昨晚沒睡好嗎臉色怎麼這麼差”
如今江景只剩方熠可以信任,便坦然相告,“昨晚越盛年來過,呵,一口一個道歉,也不過是爲了趙清月的罪行贖罪。”
提及越盛年,方熠想到自己查到的結果
“江景,我查到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了其實那晚”
“我不聽,我不想知道”
江景一想到那晚醉漢身上的酒氣和汗腥味便噁心得想吐,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她聽到任何一個陌生的名字她都會發瘋
她緊緊地抓住方熠的衣袖,聲淚俱下,“方熠,求你了,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
方熠卻一直誤會了江景,他以爲對江景來說,無論這個孩子是趙遠楓還是越盛年的,都已經失去了意義,所以她纔不想知道。
畢竟圍繞在江景身邊的,也只有這兩個男人,卻不知江景那晚在巷子中的遭遇。
於是方熠便換了個話題,試圖安撫江景激動的情緒,“機票和身份已經辦好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這幾天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陪你飛美國。”
江景聽到離開的消息,情緒果然平復了許多,漸漸鬆開了方熠的衣袖,“對不起,我剛纔情緒太過激動了,有沒有抓疼你”
方熠卻從帶來的一對補品中取出了保胎藥,故作輕鬆地安慰江景,“就你這點力氣,還不夠對付我一隻手的。我帶了點補藥給你補身體,你喫完就休息一下吧。”
江景深信不疑,就着水服下就回臥室躺下。
就在方熠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江景突然叫住他,“方熠,雖然已經對你說了很多遍謝謝,但是依舊無法表達我內心對你的感激之情,此生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幫你是爲了還你哥對我的恩情,並不是爲了尋求回報。”
“我知道,但還是謝謝你。”
方熠爲江景關上門,便下了樓,卻在樓下遇到了提着大小食盒的趙遠楓。
兩人從合作算計江景到後面的對立面,方熠和趙遠楓也算是老熟人了,但再次見面的氛圍並算不上愉快。
還是趙遠楓先陰陽怪氣地打了招呼,“方總,好久不見啊,您這樣的大忙人怎麼會出現在我女朋友的公寓樓下”
趙遠楓恨恨地咬了咬後槽牙,語氣不善,“江景怎麼也是我的前妻,怎麼也輪不到方總您。”
“既然你跟江景夫妻一場,那麼我就奉勸你好好地管好你妹妹,不要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提及趙遠楓對江景的虧欠,趙遠楓瞬間沉了臉,“方總爲何如此維護江景難道方總也喜歡她不成。”
方熠輕蔑一笑,卻並不否認,“希望趙總能好自爲之。”
趙遠楓看着方熠遠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翌日,江景拿了盲杖打算去樓下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開門卻遇到了等在門口的越盛年。
“江景,是我。”
原本感受到門口停留着一個人的氣息,剛要進入防備狀態的江景聽到越盛年的聲音卻僵在了原地。
“你又來做什麼”
越盛年將手裏的補品往前伸了伸,“我來給你送些補品。”
江景不知道這些補品其實是孕婦補品,只當越盛年是因爲趙清月傷了她的眼睛才心懷愧疚。
即便她並不想接受這份愧疚,但是每次越盛年爲了趙清月來找她,她心裏都像是豁了個口子,不停地在涌着血柱。
她不想再繼續糾纏,“東西留下,你人可以離開了。”
江景的態度算不上好,但對於能踏入她家門的越盛年來講,已經算是有所緩和了。
這是他第一次進到這間公寓裏,卻發現滿屋黑暗。
將手裏的補品隨手放到門邊,越盛年直直地走到陽臺邊,將陽臺上的窗簾拉開,“多曬曬太陽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江景嗤笑,“對於瞎子來說,拉不拉窗簾又有什麼區別”
越盛年綁窗簾的手頓了頓,眸色深沉地回身,看着手握盲杖還站在原地的江景,“我會幫你找到眼角膜的。”
“是趙清月從我眼睛上奪走的那雙眼角膜嗎”
能聽出江景的怨懟和憤怒,但越盛年卻做不到她心中所想,“我會找到合適的捐贈者和最好的眼科醫生。”
江景別過頭,手還握着門邊,“你走吧,我只想要我自己的眼角膜。”
越盛年知道江景此時還在仇恨的困頓中,生怕自己再說些什麼會刺激到她像上次一樣激動,便嚥下了千言萬語,轉身離開。
趙遠楓從手下那裏聽說越盛年去過江景的公寓,整個人都焦灼起來,他生怕越盛年從江景那裏聽說什麼,也生怕江景會原諒越盛年,便急急地趕到公寓。
看到屋子裏只有江景一人,趙遠楓先是鬆了口氣,又故作鎮定地走到江景身邊坐下,“小景,今天感覺怎麼樣胃口好些了嗎”
經過這段時間趙遠楓無微不至的照顧,江景遠沒有之前那樣排斥他,卻依舊是不冷不熱,“挺好的。”
“那就好,我聽說越盛年來過這裏,他有沒有爲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