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不着痕跡掩了掩衣領，笑道：“這都是正常的，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p>
可心裏仍舊有感動。</p>
其他人都只關心面上的榮耀，自身的富貴，不是說有問題，人之常情嘛，他理解，可仍然有幾分失落感和距離感。</p>
只有姐姐，擔心自己的安全，這種關懷，讓孤獨了五年的楊越真正感受到‘親情’的撫慰。</p>
楊老漢不說話了，心事重重。</p>
楊高、楊秀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底亦生出一絲擔憂，雖是後知後覺，但也明白了，這些年，大哥在外面真的很不容易。</p>
“大哥，我去給你收拾牀鋪。”楊高忽然站了起來。</p>
“等等。”</p>
見弟弟正出屋，楊越忙喚道：“我今晚不住這裏，你們可以收拾一下，隨我去東冶城。”</p>
聞言，楊老漢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人老了就習慣聽大兒子的話。楊秀和楊高自然更無不可。</p>
“姐姐。”</p>
楊越看向楊慧，瘦弱的姑娘正在靜靜地看着他，他心頭觸動，溫聲道：“弟弟先出去一趟，明天你們收拾一下，和我回東冶。”</p>
“嗯。”楊慧輕輕點頭。</p>
可是當楊越走到門外，走到小巷，直至繞過轉角不見背影時，楊慧仍然站在楊宅門前，愣愣地看着已無人影的小巷。</p>
“姐姐。”楊秀拉了拉她的手，“外面風冷，我們回去吧。”</p>
楊慧不動。</p>
此刻月上天中，清冷的月輝溫柔地灑下，巷子和牆壁上都灑滿了朦朧的銀黃。</p>
這一幕和何其眼熟，楊慧腦海閃過一幕片段，很久很久前，弟弟就是在這佈滿月光的巷子裏，一步一步離開了家。</p>
楊慧眼眶溼潤了。</p>
“姐姐，你怎麼哭了……”楊秀大驚，連忙用衣袖給楊慧擦眼淚。</p>
……</p>
入夜。</p>
楊越離開之後，派出兩個合意武者，叫他們暗中保護好楊宅。自己則回到州牧府安排的客房，洗漱完後，坐回牀上。</p>
“回到廣寧後，我一定要請師尊和亂雲山擅長醫術的宗門來廣寧一趟，給姐姐看病。”</p>
楊越堅定道。</p>
姐姐的腦疾，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作爲親弟弟，怎麼能忍心坐視不理？</p>
深吸一口氣，楊越平復心情，心思暫且從楊慧身上移開。開始清點此行來曦城的收穫。</p>
首先，民心！</p>
這民心，主要作用體現在念力上，數十萬人源源不斷涌入的念力，是一股很龐大的能量。</p>
念力可以強化神魂，神魂強大境界也會隨之提高。甚至多餘的楊越還可以將其分潤出來，輸入奴靈寶印裏，給予石魔吞用。</p>
石魔也是一種生命，是生命就要喫飯。但它的食物不是血肉，而是精神、靈魂、神魂等形而上的能量。依照它的本能，應該在妖獸之地掠殺妖獸妖魂來吞喫，但楊越沒空去妖獸之地，只能用念力轉化來的神魂能量去餵養它。</p>
金丹巔峯的石魔，耗能是很高的。就像開個五菱宏光，油費不高，你掏的起，但你開個戰列艦試試，一天的油費掏空你家底。</p>
石魔就類似戰列艦。</p>
楊越勉強是供得起的，坐擁廣寧郡，兩百萬人生活在楊越建設的安定社會中，每天或多或少地都會想起他，想起了或多或少地都會感激一下。於是念力也就來了，雖然量不多，一天等同一二十萬人的一波，但也依舊算是極其可觀了。</p>
目前距離元恨天一戰結束了許久，楊越已經將石魔的元力補滿，暫時無憂了。</p>
基於此，只要楊越不頻繁地使用石魔，‘充能’便不成問題，甚至還有富餘讓他強化神魂，提高境界。</p>
“依靠普通雪蓮丹、精品雪蓮丹，最多三個月就能提升到築基中期，但有念力輔助，三個月提高到築基後期，半年內達到築基巔峯也不是問題。那麼，只剩金丹期了。”</p>
想起和古魔之地的那個女人的一年之約，楊越琢磨起如何提升到金丹期。</p>
據他所知，金丹期和築基期最大的不同，在於對法則的領悟。</p>
念力可以解決神魂強度，但無法幫助他領悟‘法則’。</p>
“法則是什麼？媽的，頭疼。不管了，回頭問問師尊。”</p>
楊越想了一會，感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p>
隨後，楊越脫光衣服，拱進被窩。</p>
然後，當睏意上涌時，楊越身子本能側躺蜷縮，下意識攬住枕頭抱進懷中，感到些許安全感後，才漸漸進入夢鄉。</p>
這種睡姿，好脆弱的感覺。</p>
……</p>
“又是嶄新的一天。”</p>
翌日，楊越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下一刻，鬼使神差的，楊越的手摸上了枕頭，卻被手指上的溼潤感驚到。他想到了什麼，心情忽然低落，因爲想起了昨晚做的夢。</p>
“夢入江南煙水路，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p>
指的是地球往事啊。</p>
楊越搖了搖頭，沉思兩秒，忽然咧嘴一笑，前世的一切已經過眼雲煙，罷了，不要再想，埋在記憶深處珍藏就好。</p>
“主公！”</p>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雲明的聲音。</p>
咦，玄聰起的好早……楊越推開門，還未看雲明，先被院中的太陽光芒照花了眼。</p>
“主公，今天難得巳時起。”雲明笑呵呵道。</p>
巳時，九點到十一點？楊越晃了晃神，旋即恢復過來，佯笑道：“偶爾賴個牀，也是人生一大樂事。”</p>
“哈哈，主公好雅興。”</p>
雲明輕笑一聲，旋即想起正是，道：“主公，神劍山莊的二公子求見。”</p>
“二公子？”</p>
“對，名字叫劍心辰。”</p>
兩人往院外走去，邊走雲明邊將劍心辰的事情講給楊越聽。先是科普神劍山莊在華州的地位、能量，而後重點強調百廢待興的廣寧郡和神劍山莊合作有多麼大利好。</p>
“神劍山莊雖然主營茶馬，但在華州人脈極廣，三郡所需的鹽、布、鐵……等都可以通過神劍山莊交易，而我們的特產也可以通過他們的渠道流出……”</p>
總之一句話，和神劍山莊合作，利益極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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