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和鄧多有些愕然地擡起頭看向了何雪。

    一同露出驚訝表情的, 還有徐刀。

    隨後他盯着她的眼睛,頗有興趣的問:“你自願不自願的,對我來說有什麼不同嗎”

    何雪臉上的笑容依然未變, 微微昂起頭來,自信而堅定地說道:“當然有。我自願跟着你,就不會搞那麼多幺蛾子,不想逃跑, 也不會試圖殺了你, 不會反抗你,甚至可以迎合你。我不會鬱鬱寡歡, 可以乖乖聽你的所有吩咐, 像妻子戀人一樣照顧你的生活。而你也不用因爲擔心我逃跑而把我鎖起來, 對你來說當然省心又省力。”

    她說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對方,不閃不避,顯得真摯極了。

    徐刀與她對視着, 過了幾秒, 輕笑出聲:“這麼聽起來,好像是挺不錯啊。”

    似乎他下一秒就要答應了,可他卻忽然看向一側的南曲和鄧多, 話鋒一轉:“那麼,你們兩人有什麼表示麼”

    鄧多冷笑一聲,昂起頭高傲地說出一句話:“滾你媽的。”

    南曲心中一驚,擔心她因一時泄憤而死在這裏,連忙開口轉移話題:“何雪, 你好好想清楚, 如果他真的會把女人一直留在身邊, 現在就不需要重新選一個了”

    徐刀的目光從鄧多身上掃過,落在了南曲臉上。

    他嘴角掛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微笑,似乎並不把鄧多那句話放在心上,絲毫沒有透露出氣憤的神色。

    他就那樣淡淡的看着南曲,過了一陣,纔開口問:“何雪是嗎,你覺得,這個女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何雪這才轉過頭看了南曲一眼,隨即輕輕一笑:“我只相信你說的,其他人說了什麼並不重要。”

    話音未落,徐刀哈哈大笑起來。

    那道猙獰的傷疤隨着他的表情而蠕動着,像一條趴在臉上的大毛蟲。

    他看向何雪,開口道:“好,就是你了。”

    語畢,他隨手一揮,指示手下們將其他人全部押送出去:“其他的都帶下去,按老規矩來。”

    南曲等人立刻被身後的人用力一扯,強行轉身押向門外。

    而她們眼前這一道門,就像是通往地獄更深處的大門,門外,有一羣飢腸轆轆的惡鬼正垂涎三尺地盯着她們,等待着將她們分食殆盡。

    南曲的手心冒出了一些冷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許,像何雪那樣做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在她還沒有從屋裏走出去的時候,她就已經聽見身後傳來了衣物被扯碎的聲音,和何雪故作嬌嗔的叫聲。

    這樣的事情,她是做不到的。而她也絕不可能在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情況下迅速反殺徐刀。

    既然沒有反殺的機會,那麼假裝順從這一招是肯定不能用的,否則只能乖乖做個任人的玩偶。

    南曲等人陸續被押出了房間,而她們身後的門並沒有關上,即使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她仍能聽見後面傳來何雪的聲音。

    不過很快那聲音就被外面大廠房中的吶喊聲取代了。

    那邊似乎有很多人,一聲聲亂糟糟的喊聲不斷響起,有人喊着“上啊”,有人喊着“快打他”,乍一聽像是在進行什麼比賽似的。

    而隨着前方的大門被打開,南曲也終於看見了那裏的情況。

    與她所想的不同,這間大屋子裏,只有少數男人正坐在各處休息。

    那些吶喊聲是從屋子外面傳進來的,大門敞開着,她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身影圍在外面。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最前方押着她們過來的男人就停了下來,對屋子裏正坐在角落間看書的男人喊了聲:“深哥,老大選完了。”

    那男人聞言,目光從書頁上微微一擡,掃過一衆女性,接着收回視線,淡淡說道:“最後一個。”

    南曲眼皮跳了一下。

    她就是最後一個。

    鄧多飛快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些擔心的情緒。

    南曲抿抿脣,輕輕說了句:“小心。”

    其實這個狀況已經比她想的要好了。

    她之前很擔心,在徐刀選完之後剩下的人會被那些男人們“共用”。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個個讓人選,情況可比預想的好多了。

    而且這個“深哥”,看起來是個比較斯文的人,身材並不像徐刀那麼強壯,至少還有一搏的機會。

    南曲正想着,負責押她的人就抓着她的胳膊直接拖向了對方。

    她回頭看了眼,見鄧多和其他人又被帶往了對面的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選了鄧多。她們是這幾個女人裏面狀態最好的,自然也會在那些人之前被挑中。

    南曲正看着,忽然被用力往前拖了一下。

    她連忙回頭,只見自己已經被帶到了那個男人面前。

    押她的人這時候便離開了,只剩下她呆站在對方眼前。

    而那人卻連頭也沒擡,平靜的目光望着書頁,慢慢悠悠地翻了篇。

    南曲自然高興,趁着這個時機雙手開始小心地拉扯手腕上的繩子,希望能有機會掙脫,哪怕是能慢慢的把它弄鬆一點也好。

    這個時間裏,屋子外面仍然有人們的吶喊聲傳來,嘈雜無比,聽起來像是在角鬥場一樣。

    就這麼站了大約十幾分鍾後,纏繞在她手腕上的一條繩子被她好不容易拉到了手掌下面,再努努力應該有機會穿過去。

    偏偏就在此時,男人打了個呵欠,合上書擡頭看向了她。

    他目光澄澈,容貌清秀,看起來是個與徐刀完全不同的人。

    “站着不累嗎”他看着她,朝旁邊的地面偏了下頭,示意她過來坐下。

    南曲猶豫了下,走過去靠牆坐着了。

    這樣對她也有好處,雙手藏在後面更容易操作,站在那裏反而容易被經過的人發現。

    “我叫陳深,”他說道:“你的名字呢”

    南曲心中對他充滿敵意,但他的態度又如此溫和,讓她不禁產生了一種也許可以他會幫忙放她走的錯覺。

    所以她沒有沉默,配合的回答道:“趙千。”

    陳深點點頭,腦袋靠在牆壁上,稍稍偏向她這邊,聲音不輕不重的問:“怕嗎”

    南曲想了想,發揮起了這張刻意捏出來賣萌的臉的優勢,略微睜大眼睛,稍露驚恐之色:“怕。”

    陳深笑了起來,伸手把她臉上凌亂的頭髮往旁邊撥了下,輕輕說道:“可惜,再怕我也幫不了你。我們這裏的規矩,是高層可以單獨挑選女人,但在用完之後,會扔給其他人隨便怎麼用。除了徐刀可以單獨留下一個女人之外,其他人沒有這個權利。”

    他停頓了下,滿意的看見南曲的眉頭稍稍皺起來,知道她心裏更擔心了,才輕輕一笑,語氣溫柔的說道:“我唯一可以幫你的,就是在他們動你之前殺了你。如果你需要,現在就可以告訴我。”

    南曲心中陡然一跳,盯着他的眼睛,一時分不清他是個好人還是個愛好殺人的變態。

    過了幾秒,她才說道:“我不想死。”

    陳深對此並不意外,只說:“那麼,不要反抗。否則你聽見外面那些聲音了吧想不想去看看”

    南曲遲疑了一下,點頭。

    他便站了起來,隨後還彎腰拉了下她的手臂,協助她站起來。

    兩人一同走出大門之時,南曲才發現,原來牢裏那些男人,全部都被押到了這裏來。

    此時俘虜們在沙地上跪成了一長排,也有一些因爲身體原因而趴在地上的。

    在隊列的兩端各有一個持槍的人看着他們,別的人則都在前方圍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圈,吶喊聲正是那些人發出來的。

    人羣另一頭的地上鋪了一大片布,布中間劃分了一條黑線,分界線兩邊都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有食物也有用具。

    旁邊坐了兩個人正在說話,他們面前還擺着紙和筆。

    南曲很快在跪着的人裏看到了胡倫,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她,目光正死死盯着人羣。

    陳深帶着她往人羣內走去,那些人見到他來,都很快擠開了一些縫隙,讓他們輕鬆走到了最前方。

    緊接着南曲就看到,在人羣的包圍中,是兩個赤身裸.體,渾身鮮血淋漓的男人。

    此刻,他們正像野獸一樣扭打在一起。

    看到這些,南曲早已明白,原來這些人是在用俘虜下注玩賭博遊戲。

    那兩個俘虜在他們的吶喊聲中拼盡全力地毆打着對方,除了拳腳之外,連牙都用上了。

    其中一個翻身壓在另一個身上時,一口咬掉了對方的耳朵。

    那人疼得鬼哭狼嚎,在翻滾中又被擊中下腹要害,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

    而得了優勢的男人也不敢放鬆,一腳又一腳地往他下面踩。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那人的下半身很快變成了一團爛肉。

    不知何時,這個人雙目圓瞪,口吐白沫,完全沒了生息。

    男人們的汗臭味口臭味,和現場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加上那潮水般熱烈的歡呼吶喊,讓南曲不禁有些想吐。

    她偏開頭不想再看,陳深見狀便帶她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回到屋裏,他才說道:“那是他們爲數不多的消遣方式。規則是車輪戰,活到最後的那個人就會被放走。如果你不願意伺候他們,反抗了他們,那麼就算你是女人,也會被扔到那個地方去。我不覺得你能活到最後。所以我說,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不要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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