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見到他,立刻掙脫叔叔的手撲了過來。

    靳封臣勉強扯了扯嘴角,抱住他軟軟的小身子,輕聲問道:“小寶,你怎麼回來了?”

    眯着眼睛冷冷的看向靳封堯,含着責備,這個時候把小寶接回來,不是添亂嗎?

    感受到靳封臣的眼神,靳封堯說道:“哥,小寶好久沒看到你了,他很想你。你們父子倆好好相處,我先出去處理公事了。”

    離開前用嘴型告訴靳封臣,小寶已經知道了。

    靳封臣深吸一口氣,更用力的抱緊了兒子。

    麻木的心得到了一絲絲慰藉,只是,心裏空掉的那個大洞,卻怎麼也填不滿。

    一個上午,小寶都在總裁辦公室待着。

    靳封堯會不時的跑過來查看,隔着玻璃門,看到他大哥仍舊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原本就很冷的氣質,如今更是生人勿近。

    側臉線條如冰似雪,緊抿的嘴角,顯示出主人極爲糟糕的心情。

    但是小寶跟他說話,他還是會耐心迴應。

    只是沒有笑容,迴應也簡短許多罷了。

    靳封堯抓了抓頭髮,心裏發愁。

    他哥這是連小寶的賬都不買了,可怎麼辦纔好。

    下午,還不到下班時間。

    靳封堯正認真的盯着電腦,眼角餘光瞥見他哥和小寶從門口經過。

    他立刻起身,想要過去。

    但因爲用力過大,導致椅子被他推出去老遠。

    “哥你這是去哪兒?”

    “回家。”靳封堯言簡意賅。

    聞言靳封堯立馬很狗腿地道:“對對對,回家,反正距離下班只有兩個小時了,我給你們開車。”

    “不用,我會開車。”靳封臣瞥了他一眼,帶着小寶徑直離開。

    靳封堯撓撓頭,他哥可以翹班任性。

    但他不可以,助理就怕大老闆走了,那一堆堆事情就沒人處理了。

    靳封堯只好嘆了口氣,認命的回到辦公室。

    不過他到底還是不放心,畢竟剛纔他哥那狀態挺嚇人的。

    於是尋了個藉口,給靳封臣打了個電話。

    靳封臣隔着電話都能猜出他的心思,淡淡道:“放心,我帶着小寶,不會做傻事。”

    聽出他哥話中沒什麼其他情緒,靳封堯呵呵傻笑了兩聲,快速掛了電話。

    車裏。

    小寶忽然正兒八經的說道:“爹地,我相信媽咪和妹妹肯定會回來的。”

    聽到小寶的話,靳封臣的手一僵,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到家後,小寶把電視打開,坐在沙發上。

    靳封臣彷彿看到,江瑟瑟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笑的前仰後合的。

    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就會回頭甜甜的叫他一聲。

    他心口一陣劇痛,再也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扶着牆才站穩。

    一向挺直的背脊,佝僂下去,帶着刻骨的寂寥和傷痛。

    在將小寶哄睡後,靳封臣回到了臥室。

    房間很黑,沒有開燈,窗簾隨風擺動。

    已經到了凌晨,整個靳家都熟睡着。

    靳封臣坐在地板上,身側放着十幾個空酒瓶,黑暗裏,他輕輕打了個酒嗝。

    冷靜睿智的眼眸,染上了酒意,變得迷濛。

    “瑟瑟,你在哪兒,出來好不好?”他嘶聲對着虛無祈求,聲音帶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夜風又起,窗簾揚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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