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樓, 屹立隨城二十年不倒的高端酒樓。只說一個,就能知道他家有多牛隨城人愛喫辣,但他家卻能憑一手清淡的淮揚菜系做到隨城高端餐飲屆的top

    這就是本事。

    這次, 慶雲樓準備更換新的秋季菜單,於是給自己的vip客人們廣發了邀請函。既是一次很好的推廣活動, 且也能提前先試探食客們的反應,方便後續及時更改。

    秦釗和秦鳳聲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函。

    不過,秦釗另有旁事,不打算前往。他思索一番, 決定讓秦鳳聲把邀請函給到葉夭。

    “就和她說, 周慶春老爺子這次也會來。”

    秦鳳聲如實的向葉夭轉告了這句話。

    果不其然, 葉夭聽到後一口就應了下來。

    周慶春,華國鼎鼎有名的烹飪大師, 餐飲屆的泰山北斗。曾經操持過很多次國宴,據說他定下來的菜單和標準, 至今還時常在國宴中使用。

    慶雲樓的創始人彭順,正是周慶春的嫡傳弟子。他是隨城本地人, 學成後回鄉開了這家酒樓。慶雲樓中的慶字, 正是周慶春的慶。

    周慶春年近八十,早已經不掌廚, 退休後從帝都返回了淮陰老家,頤養天年。這幾年他都沒有出來走動過, 讓多少老饕深感遺憾。沒想到這次慶雲樓換個秋季菜單,居然把他給請出了山。

    不知道這次周慶春老人會不會親自下廚

    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張邀請函, 一下子變得價值千金。

    慶雲樓的宴席安排在晚上, 葉夭採取了上次去秦家的方法, 自己前往赴宴, 讓杜望和小幽坐鎮夜宵攤。

    雖然葉夭說了她可以自己去,但秦鳳聲作爲一位紳士堅持要來接她。於是最後還是兩人一起去的慶雲樓。葉夭選了裁剪精緻的黑色絲緞小禮服裙,配上水滴的鑽石耳墜,黑髮雪肌,看上去風姿綽約。和秦鳳聲一起出現在慶雲樓的時候,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慶雲樓在隨城深耕多年,這次又有周慶春的加持,到場的隨城名流們和秦釗生日宴那次相比也毫不遜色。

    某些闊太名媛們一看,這女人好像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上次和唐祁風一起,這次又和秦家公子一起”

    有幾位簡直嫉妒得眼睛裏都要滴血。

    唐祁風和秦鳳聲,在整個隨城的圈子裏,算是條件最好的兩位單身公子了。家世不必說,顏值身材也都是上上之選。唐祁風也就算了,他身邊除了幾位工作來往的女下屬之外,就極少出現女人的身影;而秦鳳聲,一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似多情實際無情,尤其不會招惹同一個圈子的女生。所以她們對秦鳳聲,一向是愛而不得。

    可現在這兩個男人,居然都和葉夭扯上了關係。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美倒是蠻美的啦,”有人酸溜溜的對她評頭論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天然的。”

    “沒有這張臉,她能先是巴上唐家,然後轉頭又攀上秦公子”有人的惡意則更加的明顯:“估計是看唐祁風不好搞定,所以才又把目標轉向秦公子吧”

    “我之前打聽過她,據說真的是很底層,就是個擺地攤的。”

    有人發出誇張的聲音:“天啦,真的嗎秦公子也真是,一點也不挑。”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錢寶兒有點好奇的問:“這女生是誰啊看上去很美啊,而且看着不像是你們說的那樣。”

    明明一看她舉手投足之間自信大方,在大場面也顯得從容自如。家世和財富雖然也能賦予人這種氣質,但卻不是絕對,而自身的見識和能力纔會。這種感覺,她只有在自己幾位事業有成的姐姐身上才感受過。

    所以她有點不太信身邊這幾人的話。

    “寶兒,有的人表面看着正經,背地裏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你可千萬不要被矇蔽了。”坐在她身邊的穿着紅裙的女士,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你不知道吧這女的還和唐祁風有過聯繫。”

    錢寶兒驚訝的張開嘴。

    紅裙女士滿意的看着她的表情,掩蓋住內心的幸災樂禍。據說這位錢寶兒是唐家的世交之女,這幾天一直跟在唐夫人身邊,有人猜測是不是唐夫人看中她做兒媳婦。

    她把葉夭和唐祁風出席秦家晚宴的事情告訴錢寶兒,末了還添油加醋:“當時看着唐公子對這位小姐可親密了,可沒想到,轉眼她卻又和秦公子走在了一起。這手段,也真是厲害。”

    錢寶兒哪能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心裏哂笑一聲,並未做聲。

    她看向葉夭,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拿出手機,她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正好是秦鳳聲往葉夭那邊側身,像是在說些什麼,葉夭在微笑,兩人郎才女貌,看上去倒十分的登對。

    錢寶兒把照片發給了唐祁風,並拍了拍他。

    唐祁風收到的時候,正在大宅裏和唐夫人一起喫飯。

    他平時住在青陽巷,但每個禮拜也會抽一兩天回來陪唐夫人一起喫飯。他和他媽雖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選擇和想法,並且往往互不相讓,但畢竟是親母子。尤其,唐父前幾年因病去世,唐家從內到外,都是他媽一人在撐着,不能回來幫忙分擔的唐祁風對此未免有些內疚。因此,這幾年,母子倆的關係倒是少了些劍拔弩張,多了些平和溫情。

    喫到一半,他聽到手機響,拿出來一看,是錢寶兒發過來的信息。

    只有一張照片,沒有其他。

    “怎麼了又要臨時去局裏”唐夫人喫飯的儀態不疾不徐,極爲優雅。

    “不是,是寶兒。”唐祁風關掉那張照片。

    “寶兒”唐夫人有點驚訝,然後又有點欣慰:“寶兒是個不錯的孩子,長得漂亮、性格也好,而且我們和錢家彼此知根知底。真不知道你有什麼不情願的”

    此時的唐夫人褪去了在外的雷厲風行,和普通母親一樣絮叨開了。

    唐祁風無奈:“您就別操心這個了。而且,不是我單方面不情願,您就沒看出來,寶兒也只把我當哥哥。”

    “好好好,我不操心了。”唐夫人停住嘴,然後過了片刻,又忍不住說:“上次你帶着去秦家參加秦老生日宴的那個女孩子,怎麼樣要真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就主動點兒。”

    唐祁風的筷子停了一下,若無其事:“只是朋友而已,您別想多。”

    唐夫人挑眉看他,倒也沒再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她知道自己兒子這性格,若是他認準的,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會改變主意。而若是他自己沒想法,那旁人做什麼也都是無用功。

    “媽,今天慶雲樓的晚宴,你不是有邀請函嗎沒去”唐祁風忽然問。

    “有啊,給了兩張,早收到了。”唐夫人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我給祕書了,喫來喫去,還是家裏的菜最合胃口。”

    唐祁風裝作若無其事的隨意一提:“以後可以給我。”

    “你要這些幹嘛以前不是不感興趣嗎”

    “我可以給小路他們作爲工作獎勵。”

    “行,知道了。”

    而此時,葉夭和秦鳳聲正坐在慶雲樓內,等着晚宴開場。

    慶雲樓這次的晚宴搞得場面還挺大,整座四層的酒樓都停業了,一樓是大廳,改爲了接待處,二樓是半開放式的包廂,重新佈置了一番,雅緻講究,大概有十多桌的樣子。

    秦家是慶雲樓的超級vip,因此秦鳳聲和葉夭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那張圓桌。這張桌子上坐着的是隨城本地幾位德高望重的人士,有企業家有藝術家,有男有女。

    她跟着秦鳳聲打了一圈招呼後就安靜在旁邊當着背景板。一邊是秦鳳聲,一邊是一位穿着大t恤戴着棒球帽的年輕人,好像沒人認識他。

    葉夭也沒在意,她注意到桌上有兩個空位。

    “應該是周慶春大師和彭老闆的位置。”秦鳳聲小聲的對她說。

    葉夭瞭然的點點頭。

    周慶春地位卓然自然不必說,而慶雲樓開了多年,在高官和富商之間人脈極廣,老闆本身已經是名流,自然可以坐首席。而他們現在的位置空着,意思是現在正在後廚

    她眼睛一亮。

    周慶春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名,當時他還沒有去帝都,而是留在了自己的老家淮陰本地開酒樓。她那會兒在各地遊歷的時候,在揚州學了一兩個月的白案點心,想着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去淮陰,沒想到卻被一個意外事件給打斷了行程,後來也沒再去江南一帶。

    但是她後來曾經去喫過周慶春一位弟子開的餐廳,包括這次回來後喫慶雲樓,觀感都非常的不錯,這讓她對周慶春非常感興趣。本來還想着要不要找時間冒昧的找上門去和他交流交流,沒想到不用等自己去,他自己倒是來了隨城。

    國宴大師的水準,非常值得期待。

    正想着的時候,開始上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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